虽然离宫之前谁都将排场做得很足,但真的到了离宫当日,倒也不过如此。
宁渊本想给苏渺提前备好马车,可苏渺却坚持要用走的。
几番僵持后,宫门之下。
“当真不用车马?”宁渊替苏渺背着行囊,“宅子有些路程,你……”
苏渺摇摇头:“怎么来的便怎么离开,我想好好看清这条来路。”
宁渊问:“记住这里的一切?”
苏渺却笑:“并不算。”
“来时太过匆忙,没有因却得了果,”苏渺回眸,将偌大的宫廷收在眼底,“可难得离开的去路有始有终,这对我来说意义不一样。”
苏渺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端起宫里所学的礼节,在躬身向这宫中所有的一切拜谢之后,终于正式向宫里带给她的一切道别。
分明是寒冬,但苏渺心里却热得厉害。
身后街市叫卖的热闹,来往小孩嬉戏的欢腾。一切都熟悉却陌生,更满载着久违的新鲜。
苏渺牵起莫回头,转身,迈步,一脚踏出宫门。
可才走了几步,苏渺便垂头看向莫回头:“你手怎么全是汗?”
莫回头努嘴:“你不也是。”
“大逆不道,”苏渺换手戳了戳莫回头脑袋,“我现在是你敬茶过的师傅,哪里学来的礼数?”
于是莫回头改口:“师傅,你手里不也全是汗。”
“你……”苏渺欲骂又止,“回头有你罪受的。”
话音刚落,边上传来一丝笑意。
苏渺侧眸,看向宁渊:“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宁渊淡然答应着,“觉得你们这样,之后日子应当很自在。”
苏渺嗔怪他:“自在?我可紧张坏了。”
本以为宁渊会安慰她,谁知宁渊顿了顿,开口道:“不瞒你说,我也紧张。”
苏渺侧头,试图看清宁渊的神情:“你紧张什么?”
“从你踏出宫门那一刻开始,即便你无意,我也应当成为那个对你余生负责的人。”说着,宁渊带着真切的目光望向苏渺。
苏渺见宁渊又要说掏心窝子的话,便将莫回头拉过来,捂住了他的耳朵,紧接着一边走一边听宁渊继续说。
“我从未与人相好,嫁娶的事情更是生疏,但我想给你最好的,”宁渊道,“往后,我也会去学好如何做夫君,如何做人父,如何……替你打点家务。”
说到这里,宁渊恍然闪过一个念头:“起码,我会学会如何包饺子。”
苏渺“哧”一声笑了出来,迎着莫回头投来的疑惑目光,她稍作思索后说道:“也不用对自己这般苛责,毕竟你说的这些我也没接触过。”
“往后时间这么长,比起为了什么去学,我倒是更乐意一起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