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走到正在验尸的柳明臣跟前:“柳大人有劳了。”柳明臣在宰相面前一揖,“周相客气。”“柳大人可有发现?”他看向周旭通的尸体,满脸痛心。那是他和发妻唯一一个嫡子,本以为他当了驸马,从此一生顺遂,未曾想竟惨死堂前。那个真凶他周饶定饶不了!柳明臣看向周宰相:“柳某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宰相。”“柳大人请讲。”“宰相可曾看清大婚当日射杀周公子的刺客?”周宰相捋着胡子:“周某看得一清二楚。那人身材矮小,贼眉鼠眼,左眼周围还有个大大的胎记。”“宰相如何判断那人便是刺客?可曾看到他射出夺命箭?”柳明臣又问。“我虽未亲眼见他射箭,但箭是从他那个方向射过来的,而且他蒙面站在人群中,谁家好人出门蒙面?”“周相言之有理。”柳明臣点点头,接着又问:“人群中可有其他相熟之人?”周宰相摇头,“老夫不认识那些草民。”柳明臣又转向廖敏儿:“夫人可有瞧见?”廖敏儿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摇头:“妾身也未见认识之人。”“依周相所言,凶手左眼有胎记,而大理寺抓拿的犯人不仅身材高瘦,也无胎记,但却供认自己是杀人真凶。”柳明臣摸着下巴沉思。周宰相怒目圆睁:“所以我说高复随便抓人结案,那根本不是凶手。“而且哪有那么巧,凶手供认完罪状,次日便猝死。“这明显是屈打成招、草菅人命。”“周相所言甚是。柳某自当彻查。只是柳某还有一请求。”柳明臣又作一揖。“柳大人,请讲。”“柳某还想看看周公子的遗物。”柳明臣说罢,视线扫过廖敏儿,只见她眼底明显露出慌乱的神色。廖敏儿插了一句话:“旭通不是被刺客所杀的吗?为何还要看遗物啊?”柳明臣盯着她的脸微笑,这个笑容让她有些不寒而栗。“目前一切未定,柳某只是不想放过任何可能性。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周宰相点点头:“无碍。我们周家人行得正站得直。你随我来。”柳明臣和李立清跟着周宰相转到后院,廖敏儿也跟在了他们后面。周宰相打开其中一间厢房的门:“这便是犬儿的房间。你们随意调查。”柳明臣进门之前,在李立清耳边说道:“你跟周宰相聊聊天,给我争取点时间。”“啊?”李立清还没反应过来,柳明臣已经进去了。他只能站在门口,和周宰相尬聊。柳明臣先是翻了翻书桌的书卷,再看了看抽屉。里面除了书之外,没有什么异常。案上摆着一个架子,架上空无一物。柳明臣问周宰相道:“周公子案上放着何物?”“哦,是一柄玉箫。犬儿闲来无事,最喜以乐赋情。”“那这柄玉箫如今何在?”柳明臣追问。周宰相摇摇头:“应是放到了别处吧。”听罢,柳明臣又打开衣柜,伸手探进去,每一件衣服都摸过,还动手敲敲柜壁试探有无夹层。柳明臣用余光瞟到廖敏儿在不远处盯着,手上的手帕都绞了起来。这里面一定有东西,而且还是廖敏儿没找到的东西。他打量了一下房间,如果他是周旭通有某物不想被发现会藏在哪里。李立清走过来跟他低声耳语:“柳大人,我看宰相有些不耐烦了。这里就剩睡觉的地方你没找过了,要不我们走吧?”柳明臣有了思路,打发他:“再去聊聊。”李立清只好硬着头皮赔笑着朝周宰相走过去。周宰相看他那是一脸嫌弃。李立清心里苦,我也不想的,都是这个柳卿的旨意。柳明臣走到床前,借着探枕头的动作,左手伸向床架上的床帏。果然床帏背后藏着一块小牌。他没拿出来看,直接把这块小牌收进袖中。随后便转身出门。廖敏儿上前:“柳大人可有发现?”柳明臣摇摇头:“是在下多虑了。周公子果然如周相所言,是个行事清正之人。”才怪……柳明臣心里砸了咂舌。周宰相欣慰地点点头。柳明臣说道:“那柳某便不打扫二位,我们先回了。”廖敏儿露出了笑容:“柳大人和李大人都辛苦了,二位慢行。”“柳大人,”周宰相看着柳明臣的后背道:“若是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结果,周某不会善罢甘休。”柳明臣回身:“柳某定会查明真相,还周公子一个清白。”他在袖中暗暗地描摹那令牌的形状,是个雕刻精致的木兰花。不知是何用处?竟让廖敏儿如此担心被发现。柳音芝敲开了魏文熙的房门,不可一世地说道,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下午京中女眷到府上小叙,你做些点心过来。”徐嬷嬷抢先说道,“你们聚会,为何要我家小姐做点心?”柳音芝轻哼一声,轻蔑地说:“不是你家小姐说是这家主人吗?家里来客人,主人准备点心宴客,不是理所应当的事?”“你们这就不怕我有痨病了?”魏文熙勾唇一笑。“哼。大夫说了不会传染。好好做糕点吧你!”徐嬷嬷正欲反唇相讥,魏文熙淡淡开口:“无碍。你下午派人来取吧。”柳音芝闻言昂首挺胸:“听到你主子说的话了吗?”徐嬷嬷轻哼一声,关上了房门。魏文熙本在房中画山水画,因着这柳音芝来了一遭,便在房子旁边画了一只打鸣的公鸡。本是极雅的一幅画,因这只鸡变得极有讽刺之味。魏文熙把笔搁回墨台上,拿起玉印落款:谢楚。“小姐,那老奴这就去准备点心。”徐嬷嬷朝魏文熙福身。“这种小事没必要亲自去做,让傅乔买点尔东轩的点心便罢,顺带把这幅画带到宝墨轩。”“是。”徐嬷嬷连忙安排。柳音芝在脂粉店挑选胭脂,店里的姑娘们纷纷捧着一本叫《每日新事》的画本在读。画本里面画的是长公主昨日当街拉扯柳明臣一事,配的标题也很炸裂:“公主痴恋才子苦求不得”。今日城中最畅销的便是这一画本,众人对画本中翩翩人才的柳明臣议论纷纷。“这个柳明臣是今年双科状元,才气逼人,容貌更是天人之资。”一个姑娘说道。“真的假的啊?我怎么没见过这号人物?”她的同伴疑惑地问。“当然是真的了。听说柳公子深居简出,不常露面。”“那真是可惜了。但他长得再好看,应该也拒绝不了长公主吧,那可是要杀头的罪啊。”“你有所不知。半月前,这位柳公子丝毫不为权贵低头,长公主落水,他都没救。”“那他是挺有个性的,难怪长公主会痴恋他。”两人说罢,低笑传入柳音芝耳中。柳音芝昂首挺胸志得意满,毕竟《每日新事》就是出自她的手笔。京中大小传闻都受她的控制。柳音芝带着春鹃走出脂粉店,与刚从宝墨轩出来的傅乔擦肩而过。她走进宝墨轩,看到老板正在笑着欣赏一幅画。她凑过去一看,竟是谢楚的新作《鸡鸣酒院深》。谢楚可是她最:()皇家庶女竟是马甲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