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嘴边,想起聂行风的警告,张玄再次借酒把解释咽进了肚子里。不愧为聂氏财团的当家人,一大把年纪的老人了,居然这么开通的接受孙子跟男人在一起的事实……不,确切地说,他跟招财猫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既定事实……「行风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坚强,我老了,不可能一直守在他身边,可是他还需要别人的扶持,我想,这个人就是你。所以,我把自己的孙子交给你,你要给我保证,今后好好保护他!」这就是变相同意以后他都可以一直赖在招财猫身边了,管他是以什么身分呢,张玄立刻开心的连连点头:「放心,我一定履行自己的使命,好好保护招财……董事长!」并且在今后的人生中不离不弃,那可是他的黄金源泉哦……「别开心得太早,我的话还没说完。」聂翼把张玄的空酒杯再次斟满,看着满脸兴奋的年轻人,他眼中露出狡黠的笑,「在商言商,天下没有无本万利的买卖,我把孙子给你,你难道不要做什么表示吗?」「表示?爷爷你在开玩笑吧?我就是把全部家当都换成钱,恐怕你也不屑一顾。」两杯烈酒下肚,张玄脑里一片混沌,完全摸不透聂翼的心思。「不,钱我从来没缺过,我很喜欢小离,想认他做干孙子,你舍得放人吗?」「你喜欢那只小狐狸?」张玄口不择言:「他很笨的,除了吃外没有其他嗜好,离你那两个孙子差太远,期望值绝对是零。」「他很乖巧懂事,对一个老人来说,这就够了。」「成交!」色字当头,张玄毫不犹豫把弟弟卖了,还卖一送一。「顺便把小白也留下,他们俩焦不离孟,有小白在身边,小离会少做很多错事。」「当然可以。」霍离和小白就这样被留下了,聂家的大厨房让霍离叹为观止,一听到可以在这里多住几天,他立刻点头应下,开心得不得了。聂睿庭送聂行风和张玄离开,一路上笑个不停。「有小离和小白在,家里会热闹许多,张玄你养的那只猫太好玩了,牠居然喜欢看武侠剧,霸着遥控器不肯放,害得我新闻都看不成。对了,牠平时都吃什么牌子的猫粮,回头我让杨婶准备。」「猫粮不用特意准备,小白跟小离吃的一样,不过牠看电视的时候喜欢吃零食,多买些洋芋片给牠,最好是海鲜味的。」「哈!」回答太神奇,聂睿庭有些消化不了,挠挠头,「乱吃东西对小猫的肠胃不好吧?」「没事,牠有分寸。」张玄坐上车,又拉下窗,向聂睿庭特意交代:「别惹那只猫,黑猫通灵,牠听得懂你说什么,还有,如果牠做了什么超乎常识的行为,你要选择无视,晚安。」小车一溜烟跑远了,只把一头雾水的聂二公子撂在车后。「董事长,开慢点,我不太舒服……」车开出不远,张玄突然说。见他脸色潮红,坐在椅上东摇西晃,聂行风忙放慢车速,打开车窗,问:「你喝了多少酒?刚才出来时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撑不住了?」「好像有四、五杯吧,我超讨厌喝烈酒,爷爷还一个劲儿的灌我,我能坚持走出门已经是奇迹了。」张玄嘟囔着歪靠到聂行风的肩头,却被他一把推开,「不能喝酒还喝那么多!」「你以为我想喝?还不是你说不管爷爷说什么,都不许我反驳,我才硬着头皮上的!」被粗暴对待,张玄气愤地抬起头,瞪大蓝瞳怒视聂行风,「为了你我把小狐狸都卖了,你还凶我!」「……对不起。」聂行风呐呐说完后,半天没见回应,他忍不住问:「那个……我爷爷都跟你说了些什么?」还是没回答,聂行风侧头去看,见张玄靠在椅背上睡着了。让不善饮酒的人喝没有兑水的烈酒,爷爷是故意的吧,不过他让张玄品酒,也就等于是承认了他的存在,要知道,能品到爷爷的藏酒也是一种殊荣。聂行风将张玄拉到身旁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张玄哼了几声,得寸进尺地自动趴进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睡得更香。「笨蛋!」聂行风轻声说,嘴角勾起微笑,但笑容随即僵滞住。跑车驶过的瞬间,他恍惚看到昏暗道边上默立着一个白衣女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前车灯的光芒在路旁一闪而过,聂行风只觉手心发凉,急忙转头去看,路边没有路灯,车后是一片无边阴暗。一定是自己看花眼了,这几天太累,所以才总出现幻觉……砰!心念刚定,车前窗突然发出一声剧烈碎响,一个白色躯体猛然扑到了车头上,透过车窗,聂行风看到那头被风吹乱的乌黑发丝,发下有双死灰眼珠定定地盯着自己,还不断张合嘴巴,好像在嘶喊什么,细长指甲划过玻璃,发出刺耳的响声。吱……心房剧跳,聂行风惊惧之下猛踩剎车。「啊!」惨叫是张玄发出的,惯性下他的头撞在方向盘边缘,痛得捂着头爬起来大叫:「董事长你故意的是不是?」「不是,抱歉……」聂行风用力深呼吸令自己平静,看向窗外,外面一片寂静,没有任何恐怖景象。「你怎么了?见鬼啊?」顺着聂行风的视线看过去,张玄噗哧笑起来,「放心,虽然你的体质阴到见鬼,不过有我这个正牌天师在,没有哪只鬼脑袋秀逗,敢来找你的麻烦。」就是因为有这个小神棍在,自己才担心啊。苦笑一声,聂行风重新将车发动起来。回到公寓,张玄已经完全陷入醉酒状态,幸好保全赵渊经过,看到他们,很热情地帮聂行风把张玄扶进电梯。威士忌的后劲儿太大,张玄站在电梯里,只觉四壁都在摇晃,索性扑到聂行风身上,又伸手抱住他的腰,把他当栏杆靠。赵渊还是毛头小伙子,见张玄紧贴在聂行风身上一脸春情,不由红了脸,干笑两声,看他那表情,聂行风用半个大脑想也猜得出他在想什么,不过自己认命了,反正全天下人都认为他和张玄是那种关系,那就一路误会到底好了。回到家,聂行风把张玄扶进卧室,刚安置好,他就大叫:「董事长,我口好渴,帮我倒杯水。」看在今晚张玄表现不错的份上,聂行风没跟他计较,去倒了水,等他喝完,又把他外衣脱了,在解衬衫领口时,那因醉酒而泛出诱红的双唇吸引住聂行风的视线。脑里有一瞬间的净空,等回过神来,他的双唇已印在了张玄唇上,温温触感中弥漫着烈酒的醇香,引诱他的理智一点点崩溃。搭在张玄领口处的手开始颤抖,不舍离去,索性将钮扣一颗颗解开,把手探了进去。被压得很不舒服,张玄呻吟一声,睁开了眼睛。对上那双清澄蓝瞳,聂行风一惊,慌忙坐正身子。张玄眯了下眼,眼眸迷离,媚得似要滴出水来,「董事长,你好像在吻我耶。」他只是……没等聂行风做出解释,张玄又在床上懒懒翻了个身,嘟囔:「一定是在作梦,招财猫哪懂这么感性的接吻。」「张玄!」「连作梦都被吼,招财猫果然恐怖,不知道今晚跟爷爷的交易算不算失策,上下级关系,我都得不到一点儿报酬,要是升级到情人,照招财猫的吝啬,那今后我还不注定都白干……」再也忍不住了,聂行风此刻一腔柔情全部化作愤怒,抄起被子将张玄当头蒙住。该死的小神棍,敢说他吝啬,那去另觅新东家好了!床被占了,聂行风只好去了客房,洗完澡后,他在镜前吹头发,忽听一阵吼叫传来,镜面突然变成血红,红光泛滥中依稀看到张玄蜷倒在地,一柄利刃深刺在他胸膛上,殷红血滴不断溢出,那双蓝瞳泛着灰白,茫然地看着自己……「张玄!」大叫声中,聂行风回过神来,眼前只有蒙着一层雾气的镜面,他伸手触摸,触到的是镜面的冰冷。聂行风忙转身奔回卧室,房里只亮着一盏床前灯,张玄躺在床上睡得正香,橘黄灯光映着那张精致侧脸,深谧恬静。小神棍只有在睡着时才会这么老实。聂行风慢慢走过去,坐在张玄身旁,伸手抚摸那一头秀发,轻声问:「告诉我,你真的是不死之身吗?」「也许会死吧,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找到方法。」张玄醉得迷迷糊糊,呓语着答。「所以你不怕海水是吗?」「是啊,我是师父从海边捡回来的,好像在海里泡了很久都没断气……」「那以后呢?」没有回答,张玄鼾声响起,彻底进入梦乡。聂行风替他把被子盖好,关了床前灯,黑暗中轻声说:「放心,我会保护你!」没人可以把他从自己身边夺走,哪怕是死神!清晨,聂行风正在吃早点,张玄从卧室里冲出来,一直冲到餐桌前,瞪大眼睛看他。「董事长,昨晚、昨晚我们有没有那个……」「什么?」「就是,你……有没有亲我?非礼我?强……那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