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没人接,张玄想了想,把手机放到小白耳旁,说:「跟服务台问一下东京警视厅的电话号码。」查到号码后,张玄立刻把电话拨了过去,又递给小白,「让青田丰接电话。」「这么晚了,人家警察早下班了啦。」「不会,日本人最大的娱乐就是加班,警察更要以身作则,怎么可能不加班?」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听了小白的话,对方问:「请问你是哪位?」「朋友。」「找青田丰有什么事?」「私事。」「请问你贵姓?」小白看了张玄一眼,「白。」「请你等一等,我马上去找。」十分钟后。霍离忍不住了,问:「人还没有来吗?日语『马上』的意思跟我们的是不是不一样?」张玄一脸惨痛的点头,「要不要先挂断等过会儿再打过去?我的手机是漫游的,这是国际电话,这样干等的话,电话费一定会赤字的。」瞥了这对活宝兄弟一眼,小白抬腿指指前方,慢慢说:「不用担心电话费的问题了。」两人转头看去,突然发现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十几名警察,个个手持枪支,成圈状将他们慢慢包围。「不许动!」霍离立刻高举双手,在看到张玄和小白毫无动静后,又讪讪地把手放了下来。「警官先生,我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我跟青田丰根本不认识,只因为他是我们董事长的朋友,我联系不到我们董事长,所以才打电话给他的。」张玄坐在审讯室里,第n遍重复同样的话。林芷谦看完刚才警员给张玄做的笔录,又看看这位小帅哥,凭他多年负责刑事案件的经验,他已确信张玄是清白的,他只是凑巧又很倒楣的在事件发生后打电话来而已。「请问青田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林芷谦是日系华人,跟青田丰一组,也是这次案件的负责人,被张玄反问,他笑笑,「抱歉,我无法透露警方机密,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真是对不起,我会亲自送你回旅馆,至于贵董事长的事我们也会全力侦察,一有消息马上跟你联系。」「千万不要,我自己回去就好了,用警车送我人家一定把我当罪犯看。」走到门口时,张玄突然一个趔趄,林芷谦忙扶住他,张玄笑道:「不好意思,坐得太久,腿都麻了。」出了警视厅,张玄立刻拐进一个僻静小巷,小白从背包里窜出来,低声问:「你在那人身上拍了天眼的手印?」「林芷谦身上有死气,他一定跟阴魂有过接触或是在有阴魂的地方停留过,我这是第一次用天眼的法术,招财猫保佑我的灵力在关键时刻别当机。」张玄拿出双面阴阳铜镜,一手小指勾无名指,拇指压中指屈握掌心,点向自己眉心,画符同时喝道:「玉清大化,流布寒庭,照烛六合,分散真形,急呼急至,急急如律令!」随着真言念动,铜镜面上一阵水波漾过,随即显现出一间大厅。小白和霍离同时发出惊呼,霍离叹为观止:「大哥,好像最近你的祖师爷很保佑你,法术百试百灵。」「不,我刚才只是在脑子里努力想着招财猫而已,他可比祖师爷厉害多了。」张玄说了句让他们吐血的话。大厅地板上溢满了浓稠的鲜血,一个身穿白袍的男人仰面躺倒在地,喉咙被整个切开,整张脸因惊恐而极度扭曲着,双目直瞪向天花板。桌上摆放着试验用的各种仪器,显微镜横倒着,上面也溅了零星鲜血,椅子仰翻在地,旁边落了把锋利的裁纸刀。警员们正在房间各处搜索,林芷谦在检查完死者颈处的伤痕后,问身旁一名警员,「你是怎么发现不对劲儿的?」「我正巧经过鉴定室,突然听到惨叫声,就急忙跑进来,见青田警视正抱住田中刑事,手里还拿着那把裁纸刀,他一见到我就大叫:『快离开!』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一脸惊恐地盯着那处墙角,然后打开窗户,跳了出去。」林芷谦来到桌前看那个显微镜,问:「田中刑事今天在做什么研究?」「他在检查一枚硬币,下午休息时我听他说那硬币很奇怪,从显微镜里可以看到表面上有许多古怪纹路,像是文字,又像是图像符号,他还说今晚会进行更详细的检测。」「出事时,这里除了青田警视和田中刑事外,还有其他人吗?」「没有……」警员迟疑了一下又道:「可是又感觉好像有人在,因为我推门的时候,听到青田警视好像正在跟人说话,问『你是谁,想做什么』的话。」一个勘查现场的警员走过来,报告说:「楼下草坪上除了青田警视的脚印外,还有一对脚印,鞋码属于女性,不过,奇怪的是他们的脚印都只有一对,好像他们跳出窗户,在落地后就人间蒸发了一样。这里也有一对脚印,和那个女性脚印吻合,可我无法解释她是如何站在这里的。」警员把林芷谦带到墙角,指着地上勾勒出来的半个图形道。墙角前方仅有前半个脚印,如果一个人想要站在这个位置上的话,至少需要将大半个身子嵌入墙里才能做到。看着半对足印,林芷谦眉头紧皱,「这怎么可能!」可能的,因为站在那里的不是人,而是阴魂,或者说是死灵。死灵当然不会留下足印,它这样做也许只是为了制造恐慌,混淆警察办案。张玄这样想着,画面立刻散了,霍离急得直跺脚,「怎么没了?我正看到关键时刻呢。」「你以为这是看电影吗?能把林芷谦的记忆投影出这么多来,你大哥我的功力已经长进不少了。」张玄摸摸下巴,如果没猜错,那个叫田中的刑事是被死灵杀死的,而青田丰看到了死灵,所以警告小警察离开,可这些跟旅馆凶杀案又有什么联系?小白蹲在霍离肩上,仰头看他,「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再回趟警局。」张玄给大家施了隐身咒,三人从警视厅门前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见里面有不少警察值勤,霍离心惊胆颤地问:「大哥,你的法术不会突然失灵吧?」「应该不会吧。」「把『吧』去掉好吗?你这样说很丢我们天师一门的脸。」小白在旁边义正词严。鉴定室的凶杀现场已封锁,不过这难不倒张玄,他取出回纹针,轻而易举地将锁打开,走了进去,小白看在眼里,呻吟:「你好像是天师,不是盗贼。」张玄瞥了一眼多话的小猫,「可是你也说过,—个好的天师应该对各种事物都细心学习,汇百家之长才能不断吐故纳新。」被噎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小白成功地从霍离肩头掉到了地上。房间里残留有浓烈的血腥气和死气,让张玄很不舒服,他取出一道灵符,在空中一晃,灵符燃起,将混浊气味暂时掩盖下去。现场没做任何变动,那台打翻的显微镜仍横倒在桌上,小白跳上去,歪着脑袋凑到显微镜前,嘀咕道:「他当时在看什么呢?」张玄中指一弹,一道金光射入墙角的半对脚印处,随即金光弹向桌上,桌角上也隐隐露出一对足印,印痕很大,明显属于男性,但立刻就消失了,张玄啧了一声。「遁身隐形的茅山术?这家伙不简单。」居然在异国他乡碰到同道中人,张玄很意外。这人用了遁身术,勘察现场的警员当然无法发现他的足印,看来当时除了青田丰和死灵外,还有这个神秘的第三人在场。金光接着又弹到窗外,张玄打开窗跃出去,见金光的落处显示出死灵的脚印,脚印下压着那个男人的足印,足印很浅显,在金光下立刻就消散了。后面跟着青田丰的脚印,之后就断掉了,正如勘查现场的警员所说,他们一出警局就人间蒸发了。从脚印前后来看,那个会茅山术的男人是最先离开的,后来是死灵,而青田丰跳楼不是为了逃走,而是要追找死灵。草坪阴湿,带着浓烈的死气,金光被死气阻挠,无法再跟踪遁身术,在空中旋了一会儿便落到地上散开了。「咦?」金光落下的地方隐约显出一个圆状徽令,正中刻有很古怪的图腾符记,小白跳过去看了看,伸爪子挠挠头,道:「这图形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哪里?」「一时间想不起来,不过应该是哪个家族的族令。」霍离打手势让他们噤声,指指楼上鉴定室,小声道:「有人来了。」张玄弹出索魂丝,缠住二楼窗框借力跃上,见房里隐约有个人影,正在四处翻找什么,他吓了一跳,失声叫道:「董事长!」听到声音,聂行风转过头,却什么都看不到,张玄突然想起自己用了隐形术,忙掏出符水,拿出自己百试百灵的那招,先仰头喝一口,然后凑上前抱住聂行风,嘴对嘴给他灌了下去。「咳咳……」柔软双唇印在自己唇上,即使什么都看不到,凭经验也知道惯犯是谁。聂行风气得一拳挥过去,低声咒骂:「难道除了灌药,你就没有其他招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