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我只知晓那位公子给了我一条活路。”“什么活傀,神魂的我不懂,但我带着孩子离开那个地方后,反倒觉得心中的某些郁结都散去了,不过体弱了一段时日,公子给了我不少大补的宝贝,我也因此机缘巧合被师父捡了回去,这才过上了自由自在的日子,我十分感激!”齐晟这才注意到她的腹部已经有明显的隆起,他手心发凉,听见自己麻木地询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阿秋几乎不用思考,脱口而出:“正是端午左右之际。”端午左右。那是他们方才到民宿不久,他对此地的古怪起疑的时候。也就是说齐晟攥紧了拳头,难以维持体面的神情。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起,池州渡就已经在做准备了。原来他从那时候起,就已经选择站在自己这边。原来从花云间到村庄,不仅仅在他的计划之中,也在池州度的计划之中。可他们都太在意对方,也太自负,所以又一次擦肩而过了。“若我要江湖安稳呢?”“若我想走呢?”“将我困在这方寸之地,与杀我何异?”他说过这些,可在他说出这些之前,池州渡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不是不通人情吗,不是迟钝吗?不是说要把自己困在身边吗?为什么又早早准备着要给他自由呢?“你说的,我都记得。”这句话究竟藏在他心里多久才说了出来呢。可他没说时,池州渡却也懂了。他寡言,却从不虚言。齐晟愣怔许久,直到阿秋小心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公子?”她担心道,“你没事吧?”“无事。”齐晟回过神来,勉强定了定心神,“阿秋姑娘,我先送你回”“师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唤。齐晟心中咯噔一声,回首只见烟淼与云戈木竟然结伴而来。“大事不妙,守宫一脉集结江湖中倒戈的门派寻找师父的下落,我们本已经做好了准备,但”“长话短说!”云戈木立即接话:“小恩人冲破了阳锁赶往苗疆,我们晚了一步,苗疆少主与仇统领亲自跟了上去,半途小恩人却不知为何被发现了踪迹,如今众人集结在望月崖,已经开始混战”他话音未落,齐晟就已经飞身掠起,朝望月崖方向而去。“烟淼,护送阿秋姑娘回去。”他听见自己镇定的嗓音。“是!”烟淼连忙喊道。云戈木也匆匆跟了上去。齐晟的背影冷静平淡,云戈木视线下移,落在对方攥紧的拳头上,抿了抿唇。-舟鱼岭往南走,途径望月崖。池州渡身形犹如鬼魅一般穿梭于林间,周身的煞气蠢蠢欲动,他慢下脚步,手中结印压制。他颈侧因忍耐而显露出青筋,不多时便慢慢呼出一口气,继续朝前赶去。
望月崖如其名,十分陡峭,崖顶向上而去,似乎伸手就能触及星月。池州渡脚尖轻点崖顶的巨石,突然,他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一段枯木自地底忽的窜出,死死缠绕住池州渡的脚腕。他脸色微变,朝心口望去,那里闪过一缕不属于他的粘稠煞气,竟延伸出一小段细嫩的藤蔓,凶残地刺破他的脖颈,池州渡迅速运转体内的煞气,这些煞气喷薄而出,将枯木藤蔓摧毁成一阵烟尘。“我想过我们会再见面,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后方传来一阵阴风,池州渡拧眉,毫不留情地一拂袖挡了回去。原本略显荒芜的望月崖四周升起枯木,一个个鬼面奴蛰伏其中,一阵阵沉重的脚步响起,四周不知何时已经围满了各个倒戈门派的人。很显然是早有预料。是他重伤之际被钻了空子。池州渡利用煞气找到守宫在自己体内留下的一抹咒息,那东西像是泥沼一般,被煞气包裹住,他平静地将其捏碎。而后垂眼,睥睨四方对他虎视眈眈的人。守宫站在一截枯木之上,与他平视,这次他没有隐匿容貌,眉眼弯起,像是慈爱的老者。“你与当初没变多少,而我却老了,这世间唯有你能让我想起过去的辉煌,三百年前的迦云州谁人不知晓我守宫的名号。”“小家伙,多少次我将你从阎王那里抢回来,没有我,就没有今天的你,可你不知感恩,更不讲情面,我声势浩大地找你,你却连见都不愿见我。”池州渡看向他干瘦恶心的胳膊,那里生出许多犹如树木的纹路。“你的确老了。”他淡淡道。守宫注视着他,眼里的笑意却渐渐消失了。“你也的确变了。”他望着池州渡冷静的眼睛,那里面多了许多他陌生的东西。“这么多年,我有想过你会变,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守宫上前一步,眼神阴冷得犹如藏匿暗处的毒蛇。“你怎么会着急呢,这般行色匆匆,是要去找谁,是谁让你这般在意,一个只会承受业障痛苦的活傀,怎么会有像人一样的神态呢?”“是谁改变了你,是谁毁了这么完美的你?”池州渡冷着脸,似乎懒得给他多余的眼神,地底窜出无数细红的傀丝,朝众人攻去。即使被这么多人包围,他也不慌不忙,寒声道。“滚开。”见他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守宫一抬手,巨木腾升而起,厉呵一声。“傀师,你还要嘴硬到什么时候?”池州渡扬起符纸,口中含着其中一个燃烧的符纸,手中结印。刹那间,他的眼睛印出蓝色的火焰,天地为之变色。“我说,滚开。”混战乌泱泱的人群犹如过境的蝗虫般朝池州渡涌去。红色的傀丝在空中形成漩涡般的回旋阵,与燃烧符咒的点点蓝萤相应。池州渡抽出腰间的蝎头鞭,鞭身细密的骨刺呈刃状,斜挥成刀,回向成鞭。四方咻地射来箭雨,元泰清、鱼灵越率领众门派抵达。但对面人数太多,加上守宫源源不断从地底升起的巨木,难以突破。“诸位,这是要反了天不成?”向来儒雅的元泰清脸色很冷,身后跟着众门派的人也迅速将敌人包围起来。对面有人冷嗤一声。“元掌门,事到如今何必嘴硬,谁人不知所谓的三尊只不过是无奈之举,你当真以为这江湖之中,三位不,如今应当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