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墙上那张超声图,叹口气道:“他没能出生。”
如今科技发达了,在欧美一些地区,比如加州,可以选择人造子宫代孕。同性之间,可以通过**转化成卵子的技术达成同性繁殖。然而同性之间要孕育子嗣成功率还是比较低,就算用最好的人工子宫,也有百分之四十的概率中途流产。
这个孩子,是在三个月的时候没的,用的是席宗鹤和我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要孩子,大概人到了一定年纪,就是会有繁衍本能吧。
我要不是出生在那样一个家庭,从小对父亲这个角色深恶痛绝,说不定也会屈服于这种本能。
席宗鹤是用钱买下我的**去做的代孕,言明孩子和我没关系,以后也不会叫我爸爸。我不介意,就当捐精了。
我没想到自己对这个孩子也会有期待,但当席宗鹤兴奋地告诉我胚胎顺利着床时,我心里是高兴的,那种情绪发自内心,我不知道是不是初为人父的喜悦,只知道在此之前它从未出现过。
很不幸,胚胎在第三个月的时候停止了发育,我们运气不好,成了那百分之四十。
他没了以后,席宗鹤意志消沉了很久,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三个月来,他已经将能买的婴儿用品全部买齐,堆的家里都不能看了。
我也难过,但我恢复比较快。
我习惯于把难过的回忆锁进记忆深处,席宗鹤却和我相反,他近乎自虐的不允许自己遗忘那些记忆,非常极端,非常偏执,比如江暮,也比如这张照片。
听到自己并没有莫名多出个儿子,席宗鹤像是松了口气,但很快他反应过来。
“这是……我们的孩子?”他手指在我和他之间比划了下。
从生物角度来说,好像是这么回事,虽然我并没有他的抚养权。
“嗯,我们的孩子。”我厚着脸皮承认下来。
席宗鹤闻言目光复杂地看了我片刻,又去看那张照片,还用手指触碰那上面小小的胚胎。
我因为从小养成的习惯,在家都是自己做饭,和席宗鹤住一起后,因为他不喜欢家里出现陌生人,做饭这项重任也就包在了我身上。
方晓敏每隔几日便会送一车新鲜食材过来,只要我在家,席宗鹤就会让我做饭。我不在家,他就让我做好了再走,要是去外地拍戏实在日久,他就让我包好足够的馄饨饺子冻在冰箱里,供他日日食用。
我曾问过他吃多了不腻吗?他回答我说就喜欢吃面食,天天吃也不会腻。
席宗鹤失忆加上他要和我抢角色的冲击,让我无心做饭,晚上将冰箱里还剩的馄饨拿出来,凑合着吃了顿。
席宗鹤倒是没有意见,看起来是真的喜欢吃这些面食。
吃完了晚饭,他回他那屋,我回我那屋,两人各自无话,一夜安稳。
第二日一早,我早早起床,全套准备好出门时,席宗鹤也推门出来了。
我与他打了个照面,主动道了声早安。
他眉眼困顿,忍着呵欠回了我一句早上好。
我衣着整齐,他也没要问我去哪里的意思,径自进了餐厅。
那里有我为他准备好的早点咖啡,他虽然爱吃面食,早餐却一定要是西式的,还必须要有咖啡。
听到里面陆续传出的用餐声,我笑了笑,转身出了门。
桑青等在大门外,见我上车,忙扑过来问我:“席先生什么意思?你问了吗?”
我托住他胳膊,在座椅上坐好,看到远远的又驶来一辆车,型号颜色都是非常熟悉的,正是方晓敏开的那辆。
我掰着桑青下巴让他看过去:“看到了吗?”
桑青怪叫一声,吓得我立马松了手。
“他这是打定主意要跟你争了?”
我扣好安全带,又看了眼那辆车,叹息道:“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