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妖孽的不像人。倘若不是后来出了意外烧坏了脑子,照他那个修炼速度进展下去,只怕现在已经化出元婴了。若不是他这个侄子烧坏脑子成了傻子,他这些年哪敢如此磋磨大哥一家。当然,他这个侄子要是没有烧坏脑子,大哥一家也不会住进莲塘村,而是住在……水云涧!谢家的家主也要换个人做了。而现在……谢阿沅的傻病看起来好像已经恢复了,曾经的小妖孽又回来了!这个认知一出来,谢明风脸色唰地白了。那天谢林给他报完信后,并没有立马回莲塘村,而是拐道去看望出嫁的女儿了。没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他自然也就不知道谢阿沅不但醒了,而且就连坏了多年的脑子也好了的事情。仿佛是为了印证他心中的猜测,谢阿沅不知何时在他面前蹲下了,嗓音低沉道:“三叔,你怎么坐在地上了啊?你这样可不好,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侄儿我怎么着你了呢。”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熟悉而又森亮的寒芒。谢明风一抖,吓得整个人又缩小了一圈。他哆嗦道:“阿阿沅啊,你……”谢阿沅打断他道:“三叔啊,我听说这些年你对我们家颇为照顾,我先前脑子不清楚,都想不起来三叔是怎么照顾我们的了。三叔,要不你提醒提醒我?想起来了,我才好报答三叔的照顾之恩不是?”谢明风:“我……”谢阿沅蹙眉道:“怎么?三叔也不记得了?不记得算了,回头我去问问其他人。三叔的恩情,我是一定不会不报的。来,三叔,我拉你起来。”说完,唇角一扬,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笑的如沐春风。当然,这漂亮的白牙是旁人看到的,落在谢明风眼里,那不是漂亮惹人爱的白牙,那是魔鬼的獠牙。那笑也不是如沐春风的笑,那是挟霜裹雪的笑。谢明风抖的不行,偏偏这个时候,说是要拉他起来的谢阿沅,结果却将把黑黝黝的菜刀对准了他,吓得他瞳孔剧增,一声惨叫眼看就要冲出喉咙,谢阿沅忽然又嗖地一下将快要落在他手腕上的菜刀收回去了,歉意道:“哎对不住啊三叔,我忘了手里还拿着菜刀。”出师未捷先吓破胆的谢明风:“…………”啊啊啊啊啊曾经的小妖孽不但回来了!而且还变成了更加凶残的大妖孽!另一边,父女俩正搁门口看热闹。谢明雨同情地望着吓得快要尿裤子的谢明风,摇头道:“阿沅这孩子……阿满,你过去劝劝你哥。”阿满撇嘴:“我才不去。就许他欺负我们,还不许我们欺负回去了?再说了,哥哥也没怎么着他呀,不是还一直对他笑么。是他自己亏心事做多了。”谢明雨心想你哥那是笑么……好吧,就算是笑,那也是裹着刀子的笑。他心知是叫不动女儿了,只得自己转着轮椅过去。谢明雨心知这是叫不动女儿了,只好自己转着轮椅过去。不过心里对女儿却并无半点责怪之意。正如阿满所言,比起谢明风先前对他们家做下的那些事情,谢阿沅对谢明风的回应真的算是非常非常和煦了,一没骂他二没打他。至于谢明雨说的笑里裹刀的恐吓……同样的表情看在不同人眼里,效果自然也就不同。阿满觉得,哥哥的笑比三月春光还温暖。而落在谢明风眼里……大概也就真的如谢明雨所言,笑里裹刀了吧。这也就是看在谢明风跟他们一样都是受害人的份上,不然就以哥哥那魔王脾气,哪还会费劲把刀裹在笑里,早就直接拎刀过去撬天灵盖了。阿满不再理会院里的事情,回到灶台前接过虞知手里的柴火把子,道:“娘,我来烧火,你炒菜。”虞知朝她抿唇一笑,点了点头,起身回到灶台前,将谢阿沅先前剁好的鸡块拢进菜篮里,淋水冲去血渍后,再转身回到灶台前,锅里的油也烧热了。先放葱姜蒜爆香,再挖一勺子女儿做的据说是叫剁椒的辣椒碎放进去,略一翻炒,厨房里便已经弥漫起一股诱人的浓香。等把鸡块也倒进去一块儿翻炒,小小一间厨房便再也关不住那浓郁的香味了,争先恐后地飘出了厨房,飘进了院子。谢明风被这浓香唤醒,忙赶紧爬了起来——心里安慰自己:“怕什么怕呀,有什么好怕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他叔叔,阿沅这小子再混还敢打我不成?”然而话虽如此说,可望着面前比他足足高出一个头还多的大侄子,谢明风还是经不住两股战战。以前谢阿沅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谢明风这个做叔叔的就对他颇为忌惮,从不敢真的将他当做一个孩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