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朝他们一笑,无声地说:我不是你们的小姐!
我是杂技团绳戏最好的技人千秋,在麦粒那么细的绳索上都能如履平地、游走自如。
这铁索比我的拳头还要粗,根本难不倒我!
奔腾的河水卷起一阵阵寒风,汹涌的涛声次第拥抱着我。
可下一瞬,我身子一歪,霎时坠入了翻腾的河水里。
天地瞬间晦暗。
啊,我的腿断过。
我再也不能做绳戏技人了。
(全文完)
番外:
秋蝉鸣、稻谷黄。
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将军夫人,腰间别着镰刀,背上扛着沉甸甸的谷子。
徐将军诱敌有功,朝廷赦免了他战败之罪,却还是没收了他的家产。
他受伤太重,背着我回来的第三天就死了。
那时我尚在昏迷,数日后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他的夫人赵氏。
“我虽介意你娘的存在,却终究对不起你。你若愿意,以后我就是你娘。”
原来,那名传天下的徐小姐,被皇帝召入宫中给公主作伴读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赵氏担忧女儿,数次打点却始终得不到准确的回答。
偏巧徐将军战败,丢了城池,皇帝便把所有的罪孽都塞给了他。
巴齐尔要徐将军献女时,徐家根本无女可献。
“我不愿意。”我下意识拒绝,却猛地发现自己突然能说话了。
主簿下的哑药,竟真能治好!
我忽然想起许多事,疯了似的寻找他给我抄的那些名字,赵氏却给了我一团灰白的硬纸。
上面一个字也看不清!
我抱着那团纸哭了好久好久,心中陡然生起一团火。
我要把那些名字,都找回来!
我虽没有认赵氏做娘亲,却和她相依为命。
等我再长大些,便和赵氏收养了一些孤儿。
赵氏教读书写字,我教杂技表演。
偶尔,我们会说起素兰。
“素兰求了我三日,我才让她跟着你走。”赵氏满目哀戚。“她说只有她认识布加。”
彼时胡虏已灭,汉人的朝廷也换了主人,四海升平、欣欣向荣。
汉人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奴颜婢膝。
我带着杂技团行走天下,每到一处便询问当地是否有前朝参军的人,终于一点点凑齐了他们的名字。
每一个字我都会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