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江清梨风光无限地在众人面前弹琴,赢得无数夸赞和掌声,旁人问江柠歌都会什么,她却支支吾吾什么都答不出来,明明她会洗衣做饭,砍柴喂鸡,还能缝制衣裳,可这些被潘氏冠以“低俗”之名,只有琴棋书画才能蹬大雅之堂,以至于她只能说自己什么都不会,引来阵阵嘲笑。
这回筵席上江柠歌表现得落落大方,已经让很多人吃惊不已,可即便如此,这些世家孩子还会玩的游戏,她也不可能会啊。
“我觉得她还是别逞强了,安安静静往那一坐,还勉强像个公卿世家的小姐,一玩就暴露了她乡下养大的事实。”
“是啊,当个好看的花瓶就行,这姑娘怎么这般拎不清,非要揭自己的短。”
“……”
女眷们议论纷纷,早就忘了方才是怎么求着江柠歌回答问题,人就是这样,一旦想起自己的出身比乡野丫头高贵得多的事实,无论对方再怎么帮过自己,都不会有感激之情,甚至于反踩一脚。
江清梨和潘氏得意地看着江柠歌,前者的得意更甚,虽然席间让江柠歌抢了风头,可最终大家还是看不起她,待会的风头还是自己的。
宁王妃和林氏面色淡淡,虽然没出言嘲讽江柠歌,可也并没有为她说好话的打算。
沈卯依旧是一副看戏的态度,待会能看到美人投壶的身姿,也算能饱饱眼福了。
一众人中唯有沈逸和萧文妤轻轻皱着眉。
前者的确担心江柠歌,这个天真烂漫的姑娘就应该在红泥小火炉前开心痛快地吃喝,而不是在公卿世家面前受进刁难。
后者则是不忍看到比自己还小一两岁的姑娘,被一众人们评头品足,这样的行径让她反感,同时也同情江柠歌。
但萍水相逢的那点同情支撑不起与众人对簿的勇气,无论是沈逸还是萧文妤,都没有站出来为江柠歌说话。
没有一个人护着她,喧嚣热闹的花厅中,江柠歌显得孤立无援。
这种感觉给江柠歌一种熟悉感,前两次筵席原身也处于这种场面之下,被千夫所指,连最亲近的潘氏和江清梨也不护着自己,还火上浇油,回家再挨潘氏的告状和江延庭的惩罚。
以前太弱小了,她笑了笑,现在不会了。
“怎么还不开始?”江柠歌抬高声音道。
花厅安静了一瞬,全都诧异于江柠歌的胆量,真不知道她是傻还是莽。
沈卯在小辈中算是年纪比较大的,只见他主动走上前,拿起投壶用的箭矢道:“那就开始吧,还是老规则,一人五支,投进去最多的十人进入下一轮比试,而后是十进四,四进二,最后比出投进最多的一个人。”
这个规则江柠歌还真没玩过,她只会投,也不知道在一群同龄人中算什么水平。
江柠歌、江清梨、萧文妤、沈卯等十来位公子小姐每人领了五支箭矢,抽签决定出场顺序,而后轮流到铜壶前投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