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又道:“要说还是大小姐孝顺,一大早就跑来请安,二小姐就差点事,都日上三竿了才姗姗来迟。”
潘氏紧接着阴阳怪气道:“是我让她不必来这么早的,小姐嘛,睡到日上三竿不来请安也是正常事。”
这是又来破坏她的名声了,江柠歌心中冷笑,面上淡淡道:“不必让我早来确实是夫人亲口说的,夫人再晚说一天,父亲就亲自下令了,父亲每日在我院中用早膳,体谅我做饭辛苦让我不必来那么早。”
潘氏被说的哑口无言,江延庭真是这么说的吗?幸亏她提前知会了江柠歌,否则要这话要让江延庭说出来,她的脸面往哪放?上次领冬衣一事便是如此。
这江柠歌到底用了什么狐媚妖术,让江延庭对她言听计从!
夏氏心中逐渐有了计较,怪不得江柠歌在潘氏面前一身反骨,原来是抱上江延庭的大腿了,冬衣是家主给的,还每天去陪着吃饭,这倒难办了,一边是家主,一边是主母,哪边都得罪不起。
潘氏见夏氏久久不接话,给她疯狂使眼色,让她继续挤兑江柠歌,加大力度,别不痛不痒的。
可这回夏氏缺装眼瞎,再也看不见潘氏的示意,端起茶盏掩盖视线。
潘氏气的够呛,要不是此刻人多,定要训斥夏氏一顿。
江清梨背过脸去,觉得丢脸,母亲和姨娘的眼神连她都瞧得一清二楚,何况江柠歌?
“老二又被老爷罚了,管好你儿子,别让他什么人都来往,自己受牵连了都不知道。”潘氏突然突兀地开口。
这是在暗示江景墨和江柠歌交好的事,迫使夏氏带着儿子站队。
夏氏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墨儿什么时候和江柠歌有来往吗?还因为景柠歌受罚了?江景墨这“逆子”如今翅膀硬了,什么都不跟亲娘说,她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江柠歌看了一出好戏,浅笑道:“夏姨娘,良禽择木而栖,你是聪明人,自己审时度势吧。”
说完,她便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出前院大门。
江柠歌刚一走出院门,江清梨就立刻道:“夏姨娘,您别生二妹妹的气,二妹妹说话一贯如此,跟母亲和我说话也是这样,二妹妹真性情,我都习惯了。”
江柠歌原本也没说夏氏什么,审时度势这种话当属奉劝,可江清梨故意这样说,就是要让夏氏觉得江柠歌不尊重她,挤兑她,挑起夏氏对江柠歌的厌恶。
可惜夏氏不是傻子,并没有如同无知妇人一般稍微一挑拨就上当了,她自己心里会评判。
只是如今江家潘氏当家,江清梨得宠,暂时不能得罪这母女俩,于是装傻充愣道:“夫人,我在这里不得不说句二小姐的不好,她这性子太娇纵了,和大小姐远远没法比,回头我得说说墨儿,让他多和大小姐和大公子学习,少和二小姐来往。”
潘氏这才面色缓和了些,否则要被江柠歌给气死了,道:“你说的对,只是你背后说她,她能听到吗?下回当面教训。”
当面挤兑江柠歌,看江柠歌伤心难过、自卑无助,她才能气顺,最好能让江柠歌对她卑躬屈膝、巴结讨好,否则那丫头不知道谁才是家中的老大!
说起潘氏让一个姨娘来教训嫡小姐,那是那是万万不合规矩的,可在场的人都懂,潘氏就是想借夏氏的嘴让江柠歌不好过。
夏氏也没再说别的,顺杆下:“是,夫人。”
江景墨回到芳草院时,夏氏已经回来了,褪去外袍,香肩半露地坐在妆镜前拿精油护理长发。
“娘,你去前院见到柠歌了?”江景墨刚一进门就问。
夏氏看了眼亲儿子:“你果然和江柠歌有来往,她虽然是潘氏的亲生女儿,可从小就没养在身边,不亲,在府中的待遇还不如你这个庶子,你跟她来往那么密做什么?”
旁人这么说就罢了,怎么连亲娘也这么说,江景墨不服,辩驳道:“我跟人结交从来不带什么目的,只是觉得柠歌这人不错,跟我也对脾气,比那江清梨好多了。”
夏氏叹了口气:“可她得罪了潘氏,你跟着她会遭潘氏的记恨,连我也脱不了干系。”
江景墨根本不在乎,反正他们母子在江家也没得到过潘氏什么照拂,记恨不记恨又有什么区别。
“那你没有跟夫人一起挤兑柠歌吧?”他有点担心地问,倘若江柠歌因为娘的言语挤兑而厌恶了他,那他才真的要冤枉死。
“我挤兑了。”夏氏翻了个白眼,这臭小子,对妹妹都护这么厉害,以后有了媳妇还不得忘了亲娘。
江景墨难以置信:“你怎么说她的?”
夏氏搓了搓发梢,懒得理倒霉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