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个女儿,”顾九思小声道,“最好像你一样的,乖巧听话,我以后当个大官,保护你们母女。”
“当然,儿子也好,”顾九思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那就开始畅想未来,慢慢道,“要是是个儿子,我不打他,我从小带着他玩儿。”
“玩成你这样吗?”柳玉茹忍不住抿唇笑了,“那样没有好姑娘愿意嫁的。”
“怎么会,”顾九思立刻反驳,“好姑娘眼睛都不瞎,能看到我们的好的。就像你,”顾九思将脸凑上来,高兴道,“就觉得我特别好,对不对?”
柳玉茹笑着不说话,她头发已经干了,便将帕子同顾九思手里抽走,起身去吹了蜡烛,随后回到床上来,背对着他躺下道:“睡了。”
顾九思在旁边坐了一会儿,他突地笑了,他进了被子里,他静静躺着,两个人不知道怎么的,都没闭眼。
柳玉茹有些紧张,顾九思也能感觉自己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这一晚同床共枕和过去似乎是全然不一样的,过去的时候,两个人懵懵懂懂的过着,浑浑噩噩的“将就”,从最初只是因为实在睡不动地铺将就着睡一张床,到后来一个忍让不说话、一个冲动不懂事的尝试,从没有一天是像这个夜晚这样,确定了心意,明确着未来的。
顾九思直觉自己该做些什么,却又有一些慌张,而柳玉茹也知道顾九思会做些什么,紧绷着身子不语。
过了许久后,顾九思终于动了,他翻过身去,从背后抱住她。
柳玉茹僵了僵,她红着脸,小声提醒:“明天要赶路。”
“我知道。”顾九思温和道,“我就抱抱你。”
柳玉茹放松下来,她靠在这个熟悉的怀抱里,许久后,她听顾九思低声念叨:“是该再成一次亲的。”
柳玉茹:“……”
柳玉茹连日来其实很疲惫,精神一直绷着,终于和顾九思和解了,整个人放松下来,一觉就睡得有些沉。
等醒来的时候,顾九思已经在外把马匹车辆都准备好了,柳玉茹洗漱之后,同叶世安和叶韵告别,叶世安身上伤重,就先继续休养,他们则先回望都。
从广阳一路回去,柳玉茹和顾九思走走停停,沧州大旱缓解,百姓也多起来,然而路上依旧是到处是尸骸,冻死的、饿死的、死于非命,他们两人瞧着,纵然这一次与上次境遇完全不同,却还是心里有些难受。
一路上到处是难民,还没到望都,两人便已经知道了一些前线情况。
范轩带大军全线压惊,直逼东都,梁王东北面有范轩正面硬战,西南后方有剑南节度使刘行知骚扰紧逼,只要攻下东都,梁王就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