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忽然响起,俞斐边听边说就来,轻快地跑出去:“没带钥匙,等等敲门开啊。”却是又想起什么,推开就要关合的门:“小猪,你来开。”本来开门这种事是谁近门谁就去做,褚臣一头雾水,不明白俞斐为何要钦点。几乎是坐立难安地守在门边,门刚敲两声他就一把拉开。鲜花扑了满眼。白玫瑰、粉蓝绣球、小雏菊、尤加利……银色条纹彩纸环束,末端系着深蓝蝴蝶结,飘带摇曳。“之前答应你的,”俞斐笑语盈盈,“给你买鲜花。”他的春天捧了满怀春天,站在他面前。而身后朋友嬉闹,说小鱼原来这么浪漫,还会送花,那他们一定得租个带阳台的房子养。或许这就是生活最美好的样子:爱着当下,亦期待来日。褚臣终究不能从俞斐口中撬出那夜的告白,时日渐过也只得放下。四季又一轮转,夏日渐至,五月芒果花迟开,一簇簇的嫩黄预示着盛夏果实的丰盛。404刻苦学习神仙打架的日常持续着,不过多了徐大魔王张牙舞爪。人在a大,每天都隔着两条街把404搅成一锅浑水。比如将那九九八十一张俞斐猫耳照精挑细选,套了b612配上卖萌bg做成一条抖音,微信褚臣:猪爸爸!!!孩儿来孝敬您了!!!褚臣捂住鼻子一翻手机,啪地盖在桌上。俞斐正记药名,这一吓乱了单字排列,脑内合成一款新药。“搞什么呢猪!”褚臣摘下airpods,死盯着俞斐。俞斐头顶无数问号。褚臣一脸凝重:“你是不是有个猫耳头箍?”季玄陪着荀或去借书了,寝室里只剩猪鱼二人埋首长台刻苦学习——在褚臣看见徐娜娜的微信之前。一弯身捞到俞斐背包,哆啦a梦一掏法宝:“噔噔噔噔!”俞斐炸起来:“还我!”“来抢啊。”高瞻远瞩俞小鱼才不上当,他坚信自己只要稍近身就会被褚臣套上猫耳为非作歹。而褚臣果然不负鱼望,山不来就我我就山,长手一圈把俞斐桎梏在怀,步履交错地压到床上。俞斐蹬着腿想跑,褚臣高压怀柔并行,一边蛮横坐住人大腿锁住人手腕,一边哄:“小鱼乖,戴上喵一声,猪哥哥就放你走。”喵是不会喵的,这辈子都不会喵的。褚臣却是已将猫耳上枷锁似的上到俞斐发间。俞斐虽被暴力就范奈何傲骨犹存,扭着身子想把猫耳蹭掉。四月少年春衫轻,扭将起来露出腰间一截明晃晃的白,白得让人想掐红,雪地里种花。俞斐是天生的冷白皮,高考后他俩跑去西藏,紫外线灼晒让他褐过一阵,闷了两个月就又闷白了,滑腻如凝脂。褚臣指尖抚上他迤逦腰线,俯身下去语气近乎警告:“别动。”哪敢动,都僵住了。宽厚手掌覆上,褚臣笔握久了握出一层细密的汗,来回摩挲俞斐平坦腰腹,如同他污秽思想一样黏腻不净。“小鱼,你说腰是不是人体最柔软的地方?”褚臣的呼吸湿重,在耳旁旋绕,荡得俞斐有些晕:“什么?”“这一圈,”手掌游绕过,“都没有骨头。”横膈膜上是胸,横膈膜下是腹。肋骨护着胸,无骨护着腹。腰腹因此有着特别的意义,搂腰环腰抱腰掐腰,都在昭示着同一个野心:我掌控着你的脆弱。小猪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眼神。晦暗、成熟、野蛮、渴望、暴戾——欲望,全部都是欲望。堂而皇之地加诸俞斐。褚臣深黑色的瞳仁有若无底深渊,将他拽扯,要他坠落,同自己一起沉溺,深陷天地原初的混沌,任所有文明失落。眩晕令世界颠倒,覆转着再叫自己眩晕。“男人的阴茎,”俞斐忽然开口,“也没有骨头。”我在说什么。“可是它不软啊。”褚臣低笑时嗓音沙哑,像被烟熏过。腰肌紧缩骤然一挺,身下热烫切切实实地抵住了俞斐。“它很硬。”四人寝,独卫。都是精力正旺的男孩子,能理解这方面的需求,是故404隐藏室规:做那活请挑洗澡时,卫生间。角落浴屏,俞斐背身拉过银色手柄,门胶紧贴,密不透风。洗手间、更衣室,最后是这一弯毛玻璃圈出的小小淋浴处,褚臣终于一偿夙愿,在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对俞斐做羞羞的事。虽然不能羞到底就是了。俞斐的裤子已在进门时就被剥下,随手扔在地上。冷空气裹得他双腿一凉,如梦初醒: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对着玻璃门不敢转身,使劲拽着衬衫衣摆想遮住私处,低头看那里还没起反应。得亏自己是个性冷淡,还有逃的借口:“不如你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