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拉着沧月从水中出来:“算了,改天再找,今天我们来赶海。”
赶海是沿海城市的一大乐趣,从前,她周末也会拎着一个桶,拿上一个铲,去沙滩上挖一挖花蛤,往往一个傍晚就能挖上小半桶。
“像我这样,用大贝壳的边缘刨沙子,然后用手去摸一摸,就能捡到壳类动物。”云溪手把手教沧月怎么挖沙子捡海蛤。
沧月大概是没有用过这么笨的捕猎方法,她不需要借助任何工具,她的爪子能迅速刨开一个沙坑,眼疾手快抓起一只大蛤,丢到云溪背后的草篓中。
云溪拿着大贝壳,踩着薄暮走向余辉,慢慢地刨沙子,嘴里轻哼着一首童年的歌谣,《外婆的澎湖湾》
“晚风轻拂澎湖湾
白浪逐沙滩
没有椰林缀斜阳
只是一片海蓝蓝
……
那是外婆拄着杖
将我手轻轻挽
……
直到夜色吞没我俩
在回家、的路上……”
哼着哼着,声音忽然变得哽咽起来,视线变得一片模糊,泪水不受控制地溢出她的眼眶。
豆大般的泪水砸在沙滩上,沧月听见了这一道细微的动静,循着声音,抬起头来,看见满面泪痕的云溪,怔了怔,眼中流露疑惑之色。
云溪竭力忍住泪水,脸上露出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哽咽道:
“沧月,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沧月咕噜了一声,凑过去,捧过云溪的脸,温柔地舔去她脸上的泪水。
这些日子,云溪一直在刻意压制负面情绪。
傍晚走在沙滩上,哼着童年歌谣,泪水却抢在她理智尚未察觉前,不知不觉地涌出了她的眼眶。
她心中的故乡,不单单是童年的那个小乡村,更是那个她回不去的时空。
沧月捧着她的脸颊,轻柔地舔去她流出的泪水。
她努力想要忍住泪水,却怎么也忍不住。
最后她不忍了,坐在沙滩上,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沧月用尾巴圈住了她,把她抱在了自己的怀中,嘴唇碰了碰她的脸颊,咕咕噜噜地安慰她,掺杂了一两句人类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