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这好一会儿,两人总算是都安生了,安余也困了,靠着帝无渊没多久便昏昏沉沉睡过去了,帝无渊等她睡熟了才小心翼翼的把人拢在怀里,心满意足地入睡。
青丝微缠间,格外缱绻。
襄王府里一切无恙,皇宫里却快要乱了套,皇帝刚从自己的“享乐窟”里出来别得知了四皇子帝方奕溺毙的消息,他从永昌殿里出去便看到了还跪在殿外的德妃,心烦意乱之间又有些复杂。
皇帝亲自把德妃从地上扶了起来,“太晚了,你先回去歇息,皇儿的事朕定会派人去查,放心吧。”
德妃已经跪了快两个时辰,神色都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紧紧抓着皇帝的手臂不放,为了自己儿子,她第一次对面前的人有了依赖。
可皇帝只想快点打发了她,示意德妃身边的侍女扶着她离开。
也许是皇帝看似关怀实则漠然的态度刺激到了她,德妃缓缓松开手由着侍女扶她回去。
“娘娘,殿下那边自有皇上做主,人死不能复生,还望娘娘宽心。”
德妃听着身侧侍女的宽慰,心里没有半点松快反而更加伤心,皇帝如今的态度,她怎还能奢望自己儿子会有个公道,左右不过是个已经皇帝被抛弃的皇子罢了,德妃心疼难忍竟有些将要昏厥的样子。
“娘娘!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来。”
那侍女看出她的异常,把她扶到不远处的凉亭坐下赶紧去太医院找人。
丧子之痛再加上跪了许久让德妃有些神智昏沉,她坐了良久,猛然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自己身边的侍女去请来了太医,
她抬头没看见人却听到了不远处有人说话,她的寝殿在御花园南角,这条路上甚少有人会来,也许是哪来的野鸳鸯,她也没要逮人的心思,抬手揉了揉眉角。
也许是天意,坏事做多了终会有报应,德妃隐约听到了“四皇子”之类的便警觉了起来,她强打起精神悄悄靠过去,隔着些假山绿植,又是深夜,说话的人也没发现她。
走近了才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听说话声像是两个小太监。
“贵妃娘娘如今都被关起来了,那咱们的报酬找谁要去?”
“还要什么?我可不敢去找贵妃娘娘,听说了吗,贵妃娘娘犯了疫症,可要离远些。”
“真晦气,回头给四殿下烧些纸钱,我们也是拿钱办事,他可别来找我们报仇,要找就去找贵妃娘娘。”
德妃在听到他们说贵妃娘娘的时候就有了些猜想,如今听他们亲口承认心里怒火中烧,她从来没现在这样清醒过。
趁两人不注意,她冲过去死死拽着其中一个小太监。
那两人到底猜不到会隔墙有耳,还被人逮了个正着,被拽着那个逃不掉,另外一个跑的没了踪影。
德妃没管跑掉的那个,她一边死死拽着手里这个,一边大喊:“来人啊,抓刺客!”
那个小太监借着月光看清楚拽着他的人是德妃后拼了命的挣扎,好在夜间巡逻的侍卫老远就听见了德妃的呼叫来的快。
他们押下了那个小太监,有些疑惑地问德妃:“敢问德妃娘娘这是出了何事?”
跑去请太医的侍女也在这时候回来了,看到眼前这一幕属实被惊到了。
德妃揉了揉发疼的手腕指着那小太监道:“就是他杀了本宫的孩子,还有一个跑了,你们赶紧去追。”
侍卫们知道四皇子的事,德妃的命令他们也照办了,派了一队人去她指的地方搜查,剩下的人一并去见皇帝,包括刚刚被叫来不明情况的太医。
永昌殿里,被押着的小太监死活不承认自己杀了四皇子,更不承认他和端贵妃有任何关系,所有一起全是德妃臆想出来的。
“奴才不敢欺瞒圣上,奴才只是路过那里,谁知德妃娘娘忽然就拽着奴才不放,还说奴才杀了四皇子,奴才真的什么都没做,请皇上明查。”
“你胡说八道,刚刚明明是你们亲口说出来的,本宫亲耳听到的岂能有假?”德妃恨不得立刻把这小太监上刑,严刑逼问。
去追人的那队侍卫回来禀报说并为发现有什么可疑。
那小太监听见这话心下松了口气,面上更加坦荡起来。
当时天色太暗,德妃根本看不到那个跑掉的小太监长什么样子,就连眼前这个她也不认识。
皇帝听了那么多也有了成算,他让侍卫先把人带下去,德妃不可置信地听见他说先让自己回去,为什么?明明人都已经抓到了,他却不相信?
“你也累得都不太清醒了,先回去好好歇着,朕不是跟你说了会查的吗?如今贵妃都已经被关在凝露殿里了,她怎么可能会跟这件事又关系?”
皇帝的话落在德妃心里让她觉得有些无法呼吸,“正好太医也在,让她给你看看,朕知道你刚刚丧子,伤心欲绝,心中有疑也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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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又说了些什么,德妃全当听不见,永昌殿里两人僵持不下,最后还是皇帝不耐烦让人把她送了回去,不同于端贵妃,那些人对她还算客气,送她回去之后也没说不让她再出去。
德妃不哭也不闹,就那样坐着,外面天都开始泛亮了,寝殿里的宫人想让她休息片刻也不敢上来劝,良久,德妃动了动嘴道:“本宫想亲自做些经幡,去拿点东西过来。”
大雍有为去世的亲人手缝经幡为其祈福的习俗,不一会儿,德妃面前就摆满了布条,她仔仔细细地做起经幡来,整个人安静地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