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头上的细布重新缠回去就听到了敲门声,应该是来送药的。
安余连忙走过去打开了门,两位身穿蓝色侍女服的丫鬟进来,手里还端着药和饭菜。
“姑娘,这是吴嬷嬷吩咐我们端来的,药已经晾凉了,姑娘尽快喝,还有这些饭菜,姑娘用过放着就好我们等下过来收拾。”她们把东西摆在桌子上就准备离开。
“两位姐姐等等,我想问一下,吴嬷嬷在哪?”
安余轻轻扯了扯其中一个侍女的衣角,轻声问道。
“嬷嬷现在有事在忙,姑娘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告诉我们。”被扯着衣角的侍女终于对她微微一笑,如实回答。
“嗯嗯,我知道了,谢谢两位姐姐”安余送两位丫鬟出门。
等那两个丫鬟关上门出去,安余才看向桌子上的东西,准确来说是饭菜,这几天为了想方设法进襄王府,都没怎么吃过饭,真是饿的慌,没一会儿桌子上的饭菜就被她扫荡一空,襄王府的厨师手艺都能比得上醉香楼了。
安余饱餐一顿之后拿起来放着旁边早已凉透的药,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即便药凉了,但那股苦涩的药草味道直逼脑门,她捏着鼻子,把药倒在了窗户边的花盆里,她不能喝这些药,起码在她能长期待在这里之前不行,她不能好的那么快。
花盆里面不知道种的什么品种的小白花,她在鬼蜮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花,还挺好看的。
“应该浇不死吧。”
倒完药就把碗放回桌子上,看了眼桌子上的狼藉不想收拾,她现在是病人,大夫不是说要静养吗,她又躺回了床上,想接下来怎么说才能让吴嬷嬷答应自己留下。
可能是头上有伤的缘故,又刚刚饱餐了一顿,安余没躺多久居然睡了过去。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剩下安余浅浅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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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收拾餐具的丫鬟轻轻敲了敲门,没人回应,迟疑了一下推门进去,看到安余睡下了之后便放轻了脚步,正准备收拾桌子上的一片狼藉时却忽然发现自家王爷就站在门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王爷会屈尊来这里,她们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是连忙准备行礼。
帝无渊抬手制止了她们的动作,走进了屋子,这间屋子不大,帝无渊一眼便能看到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安余,“这就是吴嬷嬷带回王府的人?”
其中一个丫鬟答道:“回王爷,这位姑娘像是逃灾来的京都,吴嬷嬷说先让她在襄王府养伤,等伤养好了再作打算……”
那丫鬟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轻撞了下胳膊,正想问她干嘛谁知一抬头便发现自家王爷已经走到跟前把手放在了人家姑娘脸上,还来回摸了摸。
这这这王爷这是在干什么,王爷回来这些天吴嬷嬷还特意警告过她们不准妄想往王爷身边凑,连院子里都不让她们这些丫鬟踏足,今天怎么就上手摸了人家姑娘了?此时此刻她们恨不得躺在床上养伤的人是自己。
两人悄悄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也是一脸震惊。
帝无渊也没顾及那两个丫鬟,把安余易容后的脸检查了个遍,确定了是自己要找的人之后还捏了一下。
他显然没心情注意房间里别人怎么想,帝无渊都快以为前几天晚上看到的身影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了。
环顾了一下房间周围,帝无渊的眉头皱了皱,这么大一个王府,怎么吴嬷嬷就把人安置到这了。
他没在这里待太久,走之前淡淡的扫了那俩丫鬟一眼,两人顿时浑身僵硬,不知如何是好,她们之前从未伺候过王爷,更不知自己犯了什么忌讳。
好在帝无渊也没为难她们,扫过一眼之后便抬步离开了这里。
两个丫鬟缓了一会儿有些震惊的心情,想起来是来干什么的,连忙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但动作却比之前轻缓不少。
毕竟是王爷“碰”过的女人,即便不知道王爷什么意思,但她们好歹也做了那么些年丫鬟,都是些人精,自然知道小心伺候着肯定不会错,收拾好了之后便轻手轻脚的扣上了门离开。
书房里,帝无渊耐心听完李慕汇报的军中事务,就让小厮去叫吴嬷嬷。
李慕想起早上王爷吩咐的事有些不解:“王爷,您是在怀疑吴嬷嬷带进来的那个姑娘?按理说是咱们王府对不住那姑娘,派人好好查查那姑娘来历不就行了吗,您干嘛还让我去给人姑娘下药,让外人听见了不笑话。”
还没等人把话说完,帝无渊就把手里正把玩的镇纸石扔了过去,被李慕嬉皮笑脸地接住。
这时书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一个身形不高,面貌看起来还有些稚嫩的男子跟在吴嬷嬷身后。
“王爷,军队交接事宜已经基本妥当。”何越进来回禀这两天的差事。
李慕摇着扇子在一旁听他说了一大堆关于大雍军队的弊端,说的是挺对,但他不得不让何越认清现实:“说再多有什么用?咱们军队都交了出去,短时间内只能在家待着,什么都干不了。”
何越眼瞅着准备和他争论起来,帝无渊忽然发话,“准备准备,你们去通知将士们,明天去猎场。”他要出去两天,让那人做些动作。
何越这下没心情跟李慕争论了,连忙道:“殿下,明天就动身皇上那边怎么办?一般这种狩猎活动都要提前半月上报,而且最近京郊大旱,咱们这样肯定少不了会有人弹劾。”
帝无渊坐在椅子上向后靠了靠:“没事,他巴不得本王乱来一气。”
李慕倒是一副情致勃勃的样子,嘻笑道:“王爷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