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时候的乐趣,总是不一样的。”“可惜啊。”项冕叹了口气,“那个时候年纪小,被大家说和一个娘们兮兮在一起,心里不愿意,后来反而带头欺负他,挺混蛋的。”“……”那是挺混蛋的。“等有空,去找他叙叙旧,看他愿意不愿意吧。”项冕回忆了一下,道,“小时候确实可爱,粉嘟嘟的肉团子,不过他对我映像应该不太好。”赵凉越正要说韩亭现在不是粉嘟嘟的肉团子了,然后他被赵凉越没有立马回去,而是绕了远路到城西铺子给柚白带只酱烤鸭,顺带给阿白买了些鱼干,这才开始往回走。行到一处桥头时,赵凉越察觉今日周围人少得实在可怜,往前又走了一段,发现原来京兆尹和刑部的人在肃清附近,猜想多半是有要案发生。赵凉越想了想,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跟着,并每走段距离就换一批官兵跟。待行到事发街巷附近,那里早已经被团团围住,赵凉越见有百姓被驱散,便跟着混了进去。赵凉越安抚了一位大娘,才知就在这巷道里丞相遇刺了,不禁顿觉蹊跷。丞相遇刺?如今皇帝成了傀儡,韩丞相基本就是半个皇帝,自己是个狠角色,手下护卫又向来得力,按理说行刺简直是天方夜谭。赵凉越心里思忖一番,察觉到这条巷道与绯霞楼极近,便起身绕路往绯霞楼赶,刚到拐角时,便看到几队人马往西南奔去。赵凉越自是人足不及马跑,只能根据人群被疏散的信息确定了大概方向,一路到了城南城西交界的一处宅区。这里多是久远的老宅子,很多墙体都坍塌了,漏风漏雨的,有条件的都搬出去了,剩下很多荒弃废宅,多是无家可归的乞丐和逃犯聚在这边,鱼龙混杂,且这边巷道未经工部批准,就私自改动多次,弯弯绕绕毫无章法,要想在这边藏匿行踪无疑是绝佳的选择。赵凉越往里走,果然发现有士兵在追捕,便只得绕路错开。待行到一处坍塌的墙壁时,赵凉越停下了脚步,他注意到上面有新的翻越痕迹,且暗处有一把刀正对着自己。这时,有官兵刚好往这边来了,赵凉越顺势倒下去,将翻越的痕迹彻底毁掉。“你是何人?”官兵快速过来盘问,然后看清是赵凉越时,立即收回手中刀剑,扶赵凉越起来,赵凉越一个趔趄,暗示自己脚受伤了。“赵公子,你没事吧?”“无妨。”嘴上这么说,赵凉越又踉跄了一下,官兵小心扶住。“赵公子,这边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怎会到了这里?也没个吓人跟着。”“是我自己一时兴起想四下逛逛,没想到此处迷了路,还甚为倒霉地摔了。”“确不好行,且都是些腌臜道。”官府说着询问,“那我等将赵公子送回去?”“那边麻烦了,送到出口便好,我府上的人自会来接我。”于是几名官兵扶着赵凉越出去,然后又进了宅区,等他们一走,赵凉越立即快步折回去,进了离方才那处最近的一处废宅,刚进门,身后的门就被关上,一把刀驾到脖子上。“你是谁?”赵凉越回答:“我救了你,不该刀刃相见。”片刻后,那人收了刀,赵凉越回头,看到的是一个约莫三十的男子,有着一张狠厉而沧桑的脸,看样子应该是军营出身,此时身上多处受伤,被草草地处理了下。赵凉越正打算问什么,外面有官兵的声音,男子拽过赵凉越进了废宅里,掀开一幅画,按动了墙上机关,进入了一间密室。赵凉越抬头看过去,里面藏着一对母女,蓬头垢面的,两人看到男子忙起身过来,哭哭啼啼,应该就是这男子的妻女了。“爹爹,爹爹!”“好了,我不是回来了,乖。”男子安抚了妻女,同赵凉越在草席上坐下。“娘亲,我闻到了肉的香味。”“这里哪来的肉?再忍忍,等出去了想吃什么都给你买。”小女孩窝在女人怀里,不住地咽口水,赵凉越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带了吃的,便从袖下拿出来递给小女孩,小女孩惶恐地看着赵凉越,赵凉越温柔地笑着,男子对小女孩点点头,小女孩小心接过,说了句谢谢,然后拆开油纸,狼吞虎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