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俞闻言抬头?看向他,他和舒颂不?知不?觉也已经是这么多年的同学了。
虽然?刚认识时的记忆不?太美好,但后来的一切足以把那些记忆抵消。
他也确实舍不?得舒颂,舍不?得梁荆孟怀期,也舍不?得小老?头?。
舒颂也看出了他的难过,安慰道:“没事儿,我成绩也不?差,就算跟你?考不?了一个学校,考一个城市肯定没问题,到时候周末还能随时聚。”
明俞一听,心情这才好了一些,回了句,“好。”
黑板上的数字每天都?在减少,从最开始的三位到两?位,再到个位,然?后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变成了0。
太阳不?断地向北回归线移动?,阳光炽热而爆裂,街边的树木披上绿衣,再次繁盛,夏日和高考一起来到,他们在平常中度过了人生中最不?平常的两?天。
大概是这一年里考过太多次试的缘故,除了进考场的程序比平日里繁琐了一些,明俞并?没有感觉到其他的不?同。
他只是像平常一样认真答完了卷子,然?后重?新检查了一遍。
直到收卷的铃声响起,明俞起身等待老?师收卷。
此时已近傍晚,可教室外的阳光依旧,暖金色的阳光将教学楼切割成两?半,如?梦似幻。
明俞这才终于后知后觉到了一丝难过,原来那几张试卷就这么切割了他的十八年。
卷子收好后,原本安静的学校重?新变得热闹了起来。
操场上和走廊人来人往,有人抱在一起激动?地笑,也有人在哭。
明俞所在的考点就在他们学校,薄蔺也在这儿,于是明俞下意识寻找起了薄蔺。
还没走几步就见薄蔺正站在楼梯口等着自己。
因为身上不?能有金属,所以他今天穿的随意又宽松,宽大的白色短袖配着黑色的短裤,肩上斜斜挎着一个包,阳光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缓缓在他身上缓缓流动?,这一幕像是藏馆中的壁画,好看到明俞几乎不?敢过去,生怕惊扰到这副画面。
最后还是薄蔺先叫了他。
“愣什么呢?”薄蔺走过来拍了他一下,然?后和他一起向教室走去。
明俞自然?不?可能说?是刚才看他看愣了,只是转移话题道:“在想早上最后那道数学题。”
“没做出来?”
“做出来了,不?太确定。”
“我一会?儿给你?写一下。”
“行。”
两?人说?着回到了教室,然?后就见小老?头?正在安慰一个没考好的女?生,“哎呀,没事儿,没考好就没考好,大不?了再复读一年。”
女?生一听瞬间哭得更大声。
小老?头?见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于是掏出一百块钱让明俞去买冰淇淋。
“老?师这么大方。”
“我什么时候小气过,我今天把相机都?带来了,一会?儿吃完我给你?们拍个照再走。”
“好嘞。”明俞说?着去买了雪糕,回来之后第?一个给了那个正在哭的女?生。
女?生接过也不?好意思再哭,擦了擦眼泪吃起雪糕来。
大家见状纷纷跑过来,一兜的雪糕很快便被瓜分一空。
然?后最后一次回到自己位置上,和周围七嘴八舌的人聊了起来。
大家正聊得热火朝天,突然?听见小老?头?对他们说?:“来,给你?们拍张照,看镜头?。”
他们闻言立刻扭过头?去。
紧接着“咔嚓”一声,一张照片就这么把这一刻定格了下来。
高考结束,他们不?必再上晚自习,现在就可以回家。
学校门口围满了等着孩子的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