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的高阶灵兽,夺取修士的性命,因而此地极不适宜孤身一人在夜间行进。大批聚族生活的红谷鸟被迫振翅飞出茂密而晃动的树枝深处,下一瞬它们赖以生存的巨树轰然倒下,一抹红影擦着树枝倒下的间隙窜入更深的林中,快到几乎看不到她的影子。红裙划过尖锐的树刺,‘刺啦’声隐没在漫天的巨吼声中,无人察觉,细腻莹润的小腿隐约露在外,若隐若现。余菓菓小脸皱成一团,红唇紧抿,贝齿抵着下唇,背脊起了密密麻麻的虚汗,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惊慌,内府中的本体正随着她的情绪正剧烈颤动着。很快她就赶到了方才发出声源之地,凡肉眼可见之处,遍地残树,树干处残留深入数寸的爪痕,周围灵兽的尸体横陈,鼻尖萦绕着丝丝缕缕的血腥气及麝香气。没有阿祭的身影!“阿祭——”余菓菓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扑下身子翻着遍地的乱叶,企图寻找谢无祭的身影,双手刨得通红,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跌入尘埃。“呜呜呜,你在哪里?”汹涌而出的泪水浸润了她乌黑的睫羽,模糊了视线。“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被随意折倒的树干带着倒刺,将她本就有些破烂的红裙扯去一大块,身形也因此跌了个踉跄,摔在一片软厚的枝叶堆中。隐隐透着暖意。“唔……”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压抑的闷哼声。“阿祭?阿祭!”余菓菓如被点醒,泛红的手指将堆积得极厚的落叶拨开,触手温热,带着湿意。天色极黑,她看不太清,努力想了几次都没有想起方才季云掐过的火诀,只能凭着感觉不断地摸索……咸湿的泪水仍在不断地落下,少年微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别哭……我在。”余菓菓顺着声音寻到了深埋在落叶底下的少年,忙不迭将他从落叶堆中抱了出来,手下的湿意越来越重。“阿祭,呜呜,你有没有事?伤哪里了?”内府的本体剧烈颤动,余菓菓呜咽着,凭触觉让谢无祭的头靠在自己肩侧,托着他的身子,让他顺势靠在身后的树桩。“我……没事,别担心。”谢无祭勉强抬了抬眼皮,将余菓菓欲向下探去的小手捉住,包裹在掌心中。“可是、可是……”余菓菓另一手摩挲着掌心,黏腻濡湿的触感令她心底隐隐不安,恐伤了谢无祭,她又不敢用力将那只手从他手中抽出。“咳咳……无事。”谢无祭明明已经虚弱不堪,却不知从何来的力道,将她的手牢牢禁锢住,虚弱地咳着,“你,快走,危险。”“吼——”伴随着音落,一道巨大的嘶吼声从二人身后涌现。余菓菓的掌心被塞入一个冰凉的物什,感其轮廓似是一枚戒指。“阿……”余菓菓正打算让谢无祭找个树丛将自己先埋起来,就被他低声打断,“替我保管……”少年瘦削修长的身影挣扎着起身,挡在余菓菓身前。“小菓,你先走……”谢无祭颤着手,拂去她鬓边的发丝,语调温柔,带着呢喃之意。他唤她小菓,态度亲昵,却是让她离开。“我不会丢下阿祭的!绝不会!”余菓菓又怎会离开呢?她伸出双手搂住少年窄瘦的腰,抱得很紧。帝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唔,你……小菓!”趁着少年僵住的身子,余菓菓抱着他转了一圈,将之推进了方才的树叶堆中,谢无祭刚出声就被迎面堆来的树叶埋没了声音。
大片的树木如山岳倾塌般倒下,一只隐于暗处的黑色巨影出现,抵足于余菓菓身前。漆黑的夜幕下,帝江感受到了眼前娇小身影传来的滔天怒意,如山岳不可攀的身子停住了狂奔的步伐,巨首垂下,双目如璀亮的巨型灯笼,照亮了四周,映出了少女娇小却面若冷霜的脸。帝江眸光闪过困惑,似在思考自己何处惹了她?随着帝江低头的动作,口涎滴落,透过一指宽的牙缝传来阵阵腥臭之味,眼底深处带着难以辨识的惧怕之色。同时余菓菓也看清了面前的庞然巨物,帝江四肢如柱,趾间嵌着绒毛,背脊有尖状物凸起,尾巴很长,尾端长着一圈与趾间相似的绒毛。她暗唾,这个坏东西真丑。帝江并未动作,漆亮的眸内深思愈发重了,它好像在这小小的身体里感受到了来自九天的威压。“就是你伤的阿祭?”余菓菓绷着一张小脸,杏眼怒瞪,呵斥着眼前的庞然巨物,毫不退缩。帝江铜铃般打的眼珠眨了眨,似被她的娇呵声震慑到,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吼?”内府中的小锅微颤,帝江的声音传入余菓菓的识海。‘你是谁?’“我,我是你姑奶奶!”余菓菓色厉内荏,努力想着命书中看到的那些‘骂人’的词,想以此震慑帝江,同时小手探入衣襟,欲取出内府的本体,找准机会一锅子砸死它!‘骗、骗子!我姑奶奶怎么会像你这么小?’帝江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聪明。“别废话,你为什么要追杀阿祭?”纵然眼前的帝江对她敛了杀意,余菓菓也没给它好脸色,质问道。‘阿祭是谁?’余菓菓插着腰,指尖点着他的眉心:“别跟我装蒜!”‘是个凡人少年吗?’帝江硕大的身子一缩,向后退了半步,地面微震。‘好说好说,别动手啊……姑奶奶。’余菓菓瞪着它,没有移开手。‘我没有追杀任何凡人!若是那名凡人少年,我可真冤枉啊……’帝江垂下头避开余菓菓的指尖,将头耷在前爪上,一副很委屈的模样。‘明明是他跑进来吵醒了我……还拽走了我的尾巴毛。’为表示自己说话的可靠性,帝江将自己的尾巴伸至余菓菓眼前,凭着那眼中的光亮,她看到上面连皮带毛少了不小一块,帝江委屈,“我也不是想杀他,我就想要回尾巴上的毛……”余菓菓:“……”本来就很丑,现在更丑了。余菓菓清咳两声,她帮亲不帮理,“那也不是你伤害阿祭的理由!”‘我都没有追上他,怎么伤他……’帝江急了,硕大的鼻孔喘着粗气,长尾不断地向左右摇摆,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余菓菓无声地收回了探入衣襟内的手,这帝江看起来似乎不坏。那阿祭身上的伤怎么来的?对了,阿祭!现在有这怪物帝江亮如灯的双眸,她可以看清阿祭究竟伤在了哪里。“你待在这不准动!”小锅朝帝江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