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拙劣的谎言,根本入不了傅敬舟的眼。
季明乐白着脸,忍痛接话,“我是什么人,跟傅先生关系也不大,影响不了您。”
傅敬舟看她,好似在看一件等待评价的物品,无需温度,冷冰冰的,“这种觉悟,你两年前就该明白。”
“是,我也很后悔呢。”
司机偷瞄季明乐的眼神微妙。
他来傅家工作的那年,刚好赶上季明乐离开,听过一些混乱的传言:不过是一个母凭子贵的小三带来傅家的拖油瓶,竟然也扮乖作巧,心机深重,还不知死活地缠上傅敬舟,最后闹出丑闻灰溜溜地离开华西。
傅家风平浪静了两年,没曾想他今天能见到这位惹过傅敬舟大怒的罪魁祸首。
接收到傅敬舟的目光,司机将车速减慢。
轿车靠边停下,傅敬舟懒得多言,“滚。”
季明乐求之不得,利落地解开安全带。
正逢傅敬舟接了通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惹得傅敬舟低笑,迁就宠溺地回答:“……听出来了,你是杜灵。”
季明乐忍不住分神,车门关闭前又听见一句“生日礼物?已经准备好了。”
只要傅敬舟愿意,他会对人特别好。季明乐深谙其道。
前面是红灯,傅敬舟接完电话,季明乐刚从药店出来。没有水,她把药片抠出来干吞下去,表情平淡麻木,随后裹紧了大衣低头走开。
季明乐早上就发烧,吃了药顶着昏沉的脑袋走出一截路去坐地铁,傅敬舟将她从路上丢下,打车回到她工作的地方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她肉疼。
从昨晚见到傅敬舟,季明乐一直身心俱疲,忙得晕头转向,接到珠宝店店员的来电,季明乐更是紧张。
“季小姐,您前段时间卖给我们的那条项链现在有买家预定了,您之前不是说这项链很重要,您看现在要不要过来一趟?”店员边措辞,边看向身边的男人。
季明乐飞快地说:“我现在过去,麻烦你帮我拖一拖时间。”
挂断电话,店员温声递话,“傅先生,她马上就过来了。”
傅敬舟在一边沙发上随手翻看珠宝杂志,应一声,又抬声问:“你刚才说,那条项链对季明乐很重要,她告诉你的?”
“是季小姐亲口说的,我看她当时的模样很舍不得,还央求我一定帮她留意项链的消息,她应该不想被其他人买走。”
傅敬舟没说话,店员话多了点:“其实我们这有很多新款,成色和设计都要比她那条好得多,傅先生您要不要再看看?”
她也没想明白,眼前这位怎么会看上季明乐那条二手的项链。
傅敬舟却一言不发,丢下杂志,朝楼下去。
季明乐在赶去珠宝店的路上给陈舒打了好几个电话,陈舒许久才不耐烦地接,“什么事?”
“上次我给你的那笔钱,你先给我吧……我有急用。”季明乐攥着衣角,寒冬天,急切到手心发汗。
“什么急用?你现在要回去,你忘了,那钱是干嘛用的了?”
陈舒那边好像有人,她说到后面压低了嗓音,提醒季明乐。
季明乐为难地闭上眼,“那笔钱是我卖了那条项链的钱,现在有人要买走,我不想……那是沈钰留给我的。”
得知实情,陈舒反倒骂她,“钱是卖了沈钰项链拿来的,那也是要用到他身上的,你现在舍不得,之后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不过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季明乐左右为难。
“妈,你借我一笔钱吧。”她实在没有办法,才会这样问。
可陈舒却说:“我也没有那么多,你知道的,妈妈身份特殊,不想让傅家的人说我是为了傅嵘的钱,所以我的日子也不好过。”
珠宝店近在眼前,季明乐下车,浑身的骨头仿若冻僵了,她艰涩又低颓的声音融在冷清的空气中,“我知道了。”
明亮的灯光经过璀璨的珠宝折射,炫花了季明乐的视线,透过玻璃窗,她恍惚地看见傅敬舟的身影,身旁是面容娇俏的杜灵。
二人被华丽光彩的珍宝围绕,而季明乐只是隔着橱窗外仰望的灰姑娘。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