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肯嫁给你,少嘚瑟。”薛芮欢犟嘴,拉着韩廷出了薛家,去外面小区玩。
“为什么出来?”已经快到年底,本市从昨晚零零散散地飘起雪花,早上已经被踏为水和泥,现在又飘起来,地上有五六厘米的深度。
薛芮欢站在单元楼的屋檐下,伸着脚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上的白雪,“他们说话,没意思,等下我们再回去。”
韩廷低头看着薛芮欢长长一些的发,她简简单单扎着马尾,只有半个手掌的长度。韩廷手放在口袋里,摸着口袋里一直放着方方正正的盒子,他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沉沉地笑,“好。”
薛芮欢心里升起一股气,她是该庆幸韩廷没有因为家人的催婚而生气呢,还是该生气,家人已经话说的这么清楚,他为什么还是没有点表示。薛芮欢承认,她是真的想嫁了。
他们已经认识一年多时间,彼此了解又经过这么多事情,是可以考虑结婚的。
“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薛芮欢装作无意地问,一心二用致使脚尖用力,把平坦的雪平面踩下去一个鞋印。
“没有。”韩廷清清爽爽地回答。
薛芮欢抬头看他,欲言又止,失落地发出一个音,“哦。”既然他还不想娶,她就继续等着吧。
雪下得小一些,韩廷走出去,薛芮欢跟在他后面。韩廷走过,地面上两串整齐的脚印,薛芮欢踩着他的脚印,他的鞋子比她的大,她的准确地落入。明明两个人,却只有一个人的脚印,说着只有她懂的情话,看着和他一样的风景。
榆木疙瘩脑袋的薛芮欢,觉得这是她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
“我们在雪地里写字吧。”韩廷突然停住脚,薛芮欢撞到他后背,趁机提议。
“写什么?”他紧急刹住脚步,薛芮欢单支脚站在他的鞋印里,另外一只脚翘着。韩廷在旁边另外踩了一脚,给她站。
薛芮欢歪着头想了想,“我们写对方最想听的话吧。”
“好。”韩廷爽快地答应。
薛芮欢小心翼翼地提醒,“注意,是最,最高级,意思是十分非常想。”
“虽然我小学是跳级上的,可我大学毕业了。”韩廷哭笑不得地耸肩膀。
两个人各自执着半截树杈,为了不影响对方及不被对方窥到,两个人约定往相反的方向走十步。薛芮欢握住树杈,看着白雪铺满的地方,一时不知道该写什么话,她这边没有头绪,就忍不住去偷看韩廷写了什么。
二十步的距离,她看不清楚地面上的字,只看到穿着黑色毛呢大衣的韩廷,半弯着腰,竖起的衣领遮住他干净俊朗的侧脸,眼睛认真地看着地面,专注又深情。
韩廷没有抬头,已察觉到薛芮欢在偷看他,他左右手流畅地交换,用右手点着薛芮欢,话里笑意深深,“我的确在写最高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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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芮欢低头,匆匆几下写完。再抬起头,恰好看到韩廷单手执着树杈,仰头阔步,身材修长挺拔,到腿弯的大衣整齐笔挺。雪花轻盈地落在他肩膀上,他脚踩着白雪,迎着风雪,满脸温情朝着薛芮欢走过来。薛芮欢站在原地,微笑着等他走过来。
韩廷走过来,要看地面上的字。薛芮欢反应过来,以庞大和只是稍微逊色的身高快速挡住,“先玩游戏才能看。”
“什么游戏?”韩廷哭笑不得。
薛芮欢看了看四周,想了想,“石头剪刀布,谁输了就蛙跳一步。到前面花坛,谁先到谁就输了,最后看对方写的。”
“行。”韩廷对破漏百出的游戏规则,吞下了异议。
第一局,薛芮欢输了,她小小的蛙跳一步。第二局,韩廷输了,他大大的蛙跳一步。薛芮欢偷着乐,韩廷真是死心眼,这样距离累积下去,她肯定赢。
韩廷一个蛙跳顶薛芮欢三个,结果十分明显。薛芮欢怒,“你糊弄我。”
韩廷很无辜地摊手,“我哪里糊弄你了。”
“你一步那么大,肯定更快到达。”薛芮欢继续怒,觉得韩廷这人的确无趣得很。
韩廷追在她后面,“你赢了,可以先看我写的。”
这是这游戏唯一的乐趣了吧,薛芮欢游戏玩得不尽兴,只求韩廷写的话不要太无趣。薛芮欢站在韩廷刚才写的地方,面容复杂地看着地面上的字,然后气呼呼地拂袖而去。
“这不是你最想听到的?”韩廷笑吟吟地拉住她。
薛芮欢挣脱不开,回身用头用力撞韩廷的肩膀,气急败坏地辩解,“这不是我想的。”地面上的“我们结婚吧”似乎在嘲笑她红着的脸。
韩廷笑得胸膛起伏,他单手抱着薛芮欢,佯装妥协,“好,这是我想听到的。”
薛芮欢不情不愿地被韩廷半拖半抱着回到她写的字前,新飘落的雪已经在字上薄薄的盖上一层,可那几个字仍旧清晰地刻在雪面上。韩廷看着那句话良久无话,薛芮欢吃不准他在想什么,解释,“我胡乱写的,我们回去吃饭吧。”
“为什么写这句话?”韩廷拉住她的手,强迫她留在原地,定定地看到她眼睛里,脸上平平静静,看不出来是喜还是怒。
薛芮欢舔了舔干干的嘴唇,“我会一直陪着你,我只是想告诉你这句话。”薛芮欢低头看着两个人距离极近的脚尖,“魏迟有丁舍陪着,你就让他们走吧。你不会再孤单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薛芮欢最初想写我爱你,可她想起魏迟,想起他陪着韩廷走过的难熬的那段日子,觉得这句平淡的话,或许比我爱你份量更重。这是她对韩廷的承诺,也是给魏迟的,一直陪着他,再不让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