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帝后要为成国公主挑选夫婿,何不正正当当地让帝后来挑?
以是,萧佩蓁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人。
眼看着姜后手脚利落,像是已经敲好了驸马是谁,终日里和陛下商量着彩礼嫁女事宜,萧佩蓁的危机感越来越重。最终,她瞄上了那个与自己一同跌进猎场天坑的男人。
他叫做刘昀,比她皇兄小了一岁,今年刚来太延,才待了一月有余,所以于太延贵介来说是个生面孔。很少有人知道这刘昀是什么出身,家在草原时又是哪个部的。
萧佩蓁找到刘昀时,刘昀正坐在街边的茶摊子上。
堂堂成国公主,不坐轿舆,反而骑着高马,在天子道上招摇过市。最后,她到了刘昀面前,居高临下地说:“刘昀,本公主找你有些事儿。”
刘昀吹了面前粗茶,抬头,问:“阿蓁找我何事?”
听到他喊自己小名,萧佩蓁便想把马鞭抽出来。但是想到自己有求于人,她就忍住了。
“刘昀,你初来太延不久,想必过的也不大好吧。”萧佩蓁下了马,动作利落地在长板凳上坐了下来,又要了一壶淡茶,“本公主给你个良机,让你一飞登天,如何?”
“是何良机?”
“娶我。”她一拍糙木桌子,肃声道,“当然,就是作个样子。待本公主二十之后,便解了婚约,还你自由之身。”
刘昀眉宇一蹙。
“臣要好好考虑一番。”他放下了茶盏,道,“婚姻大事,并非我等可随意做主。”
“怕什么?我去求求父皇,软磨硬泡,总会有点儿转机。”萧佩蓁不以为意,“父皇常与我说,这嫁人就要嫁一个自己喜欢的。再不行,我还可以耍点别的手段。”
“可是阿蓁又不欢喜我。”刘昀说。
“本公主也不是要真真正正地嫁给你!”萧佩蓁瞪他一眼,有些恼了,“就是作个样子。明白么?作个样子。”
“臣……还是得考虑一番。”刘昀道。
“考虑什么考虑?磨磨蹭蹭的。”她还瞪着他,“又不占你便宜。”
她看着刘昀的神色,心里便有些不大爽快。这刘昀莫不是还瞧不上她不成?是她不够好看,还是出身不够高?天下只有她嫌弃人的道理,哪有其他人嫌弃她的?
刘昀回去考虑了三日,还是回绝了萧佩蓁,说是不敢欺瞒帝后。
萧佩蓁气得够呛,气里带着委屈,当场就掉了泪珠子。她一向娇贵,哭起来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饶是刘昀平常都木木的,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是被她吓着了。
“成国公主,你莫要哭啊……”刘昀有些手忙脚乱,“我看公主平常大大咧咧的,怎么哭起来这么吓人?”
“吓人?”萧佩蓁噎住了,“你竟然说我吓人?我都还没嫌弃你呢……我母后要将我嫁给个不认识的男人了,还不准我哭两句?”
刘昀被她哭得没法子了,只得说:“那我便应了你吧。”
萧佩蓁抹了眼泪,嘟囔道:“算你占了大便宜了,过几天就随我进宫去见我母后。”
她的脸翻得比书页还快,一会儿的功夫便雨过天晴了。再一会儿,她就开开心心地牵着马去街上溜达,这儿买一串果子,那儿要一朵头花,活像个整日里混在市井的野小子似的。刘昀跟在她身后,有些无奈,却也不敢跟丢了。
刘昀逛得累了,就在路边的石墩子上坐了下来歇脚。长腿一叠,手从行囊里拽出些草药来,细细地分辨着。
萧佩蓁见了,问道:“刘昀,你做什么呢?”
“摘药叶。”
“你怎么分得出来的?”
“看出来的。”
“嗳你要是嫁了我……不是,娶了本公主,以后就不必干这些小活,叫下人去干就是了。”
“……阿蓁。”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