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灵洲是极欢迎她的。
想她孤身来到竞陵,婚仪没办过,也不算正经地嫁了人;以后在王府里,也是孤身一人,倒不如与宋采薇偶尔来往,也算是多了一个伴。
唯一的不好,就是宋采薇那婢女阿茹说话口音甚重,偶尔还会冒出几句胡语来,让姜灵洲听得有些吃力。
方入冬不久,便有一个甚是可怕的消息传来。
彼时,姜灵洲正愁云惨雾地想着要怎么把年给对付着过了,想着她一个人孤零零对着大齐敬几杯酒便,算是报答了父母养育之恩。
就在这时,白露喜滋滋地露着笑脸来报:“公主!听说王爷要回竞陵来过了这个年。不妨便让王爷在竞陵留下,开春把婚仪也办了吧?”
姜灵洲人在家中坐,惊雷天上来。
这岂止是一道惊雷,简直是从天上掉下来各路神罗大仙砸了她一头一脑。
“谁,谁要回来了?”
“王爷呀!”
“回,回哪儿?”
“竞陵呀!”
“什,什么时候?”
“在路上了呢!”
“回,回来做什么?”
“同您一道过了这年节呀!”
姜灵洲恍惚着问完,手心一滑,一首好端端的题诗就被毁了。她喃喃自语道:“我现在千里寄书,还能让摄政王回太延去吗?就说国务繁忙,太延不可一日无他。”
白露有些纳闷,问:“好不容易王爷才愿意回竞陵来同您完婚,公主怎么又把人往外赶?”
姜灵洲低头,看到那被硬生生多划了一笔的诗句,道:“我就是不想见他。”
她确实有些惴惴不安。
先前她虽嫁来了竞陵,可萧骏驰丝毫没有与她真正做夫妻的意思。她也乐得清闲自在,恍惚间还觉得自己只是挪腾了宫苑罢了。可现在萧骏驰要回来了,可能还要与她成亲圆房,她倏然意识到了——
她姜灵洲,已不算是闺中少女了。
说归说,可她夫君要回来,她也不能真的把人往外赶。
姜灵洲怀着惴惴心思,等着那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回竞陵来。
日子便这样一天天过去,可她却丝毫没听到萧骏驰踏入竞陵府的消息。若是问兰姑姑,她也只是说“按启程时间算这两天便该到了”。
“这两天”一拖就是小半月,久到姜灵洲都快忘了这件事。
姜灵洲心里懊恼地想,这萧骏驰八成耍她玩儿呢。
说要回来,又不回来,吓地她夜里都睡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