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范青鸿越走越远,一直嚣张的樊霄却越来越怂,此时的他像一只无所适从的鹌鹑,只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埋下自己的头。
他不敢看游书朗冷硬的脸色,战战兢兢地搂住人,没见反对,才矮身将脸埋入游书朗的颈窝。
“游主任,范青鸿的男朋友快死了,你要是再不理我,你的男朋友也快死了。我的头好疼,还很晕,有时还会想吐,医生说我有轻微脑震荡。”
委屈还未诉完,他后脑的头发就被人蓦地用力拉起。
游书朗看着高扬下颌的男人,冷静地说道:“樊霄,我已经预见了我们的结局,你若没逼死我,我必然会弄死你。”
求你再救我一次
火热的吻一路向上,锁骨、喉结、下颌,最终覆上了唇角。
游书朗感受到了唇上的湿意,他微微偏头,让所有热切落了空。
“樊霄,我现在相信你说的话了。”男人的声音低缓平静,听在樊霄耳中,却如风中的羽毛一般凌乱破碎,“死亡也许是最好的救赎。”
呼吸一滞,樊霄握着游书朗腕子的手猛然施力!
他缓缓起身,隔着半臂的距离去看游书朗,才发现即便自己做足了前戏,男人的眼中仍是一片空洞的淡漠。
“曾经听说沈故旧自杀,我除了震惊,心里多少会觉得他懦弱。”游书朗轻轻勾了一下唇角,凝固成一个哀伤的笑容,“可我今天才知道,万念俱灰之后,真的只剩懦弱了。”
“书朗……你……”
恐惧,像不可遏制的洪水,瞬间便把樊霄淹没,他慌张的将游书朗拥进怀里,紧紧抱住,让温热的体温和跳动的心律,赶走他的惊慌失措。
可没什么用。即便人在怀里,樊霄还是觉得游书朗离他千万里,站在高阶之上,摇摇欲坠。
“我说的那些都是屁话,没有任何道理,你以前不是不认同吗?你不是说只要活着,总会有人告诉你,这个世界其实还不赖,挺美好的。”
樊霄似乎听到了那晚他与游书朗并肩坐在海滩上的涛声。
湿咸的海风,轻轻扬起游书朗的发丝,他向自己伸出手,目光温柔。
“樊霄,何必逼自己一遍一遍掀开伤口?不能看海我们就不看,我们回去关窗锁门,就听不到这该死的涛声了。”
海风鼓动着他的衬衫,在月光的清辉中,那个会告诉自己世界其实不赖的人,被樊霄遇到了。
可当时的他,只想把游书朗弄脏,据为己有,禁锢成自己的专属物!
那个经历了无数苦难,依旧温暖明亮的人;那个唯一对自己说“别怕我在”的人;那个强大坚韧,无惧一切的人。
被自己亲手扼杀了……
如今,游书朗的声音像断了线的风筝:“这个世界……我努力过,但没有用。”
樊霄:“……”
那种即将被整个世界抛弃的绝望再次光临。樊霄几乎是落荒而逃,他咬紧牙关,控制着自己即将沉沦的意识,迅速翻身下床。他不想吓到游书朗,但脚下的海水已经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