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当初太子的一句话,虞九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许人偷摸往圈禁废太子的地界送了点炭火。
而后……
他就暗地里成了东宫的人。
这样也不错。
虞九阙想,此事起于报恩,归根结底,还是他想要获得权柄。
在宫中,底层的内侍只会受人欺辱,只有爬到足够高的位子,才能保全自身。
太子见他年纪尚小,根骨颇佳,便暗中遣人教他练习拳脚功夫。
出宫前三月,他已在东宫旧臣的暗自运作下,得以从惜薪司去了御马监。
在大雍,御马监素来与司礼监分庭抗礼。
一个掌权,一个掌兵。
司礼监尽数是二皇子的人,太子只好求其次,先把虞九阙塞进了御马监,想着给那群老太监添添堵也好。
如今眼前的玉佩,无疑是东宫信物。
此刻,黑暗里突然响起一道人声。
“虞公公,公子对您信重有加,自从得知您外出办差的路上遭了埋伏后,便下令四处搜寻您的下落,务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暗卫一路追寻千里,发现您重伤后记忆全失,被人牙子辗转卖到齐南县。”
“正巧,齐南县正乃本官任职所在,我们本正在计划如何同您搭上线,哪知对方突然派人发难,对您下手,仓促之际,本官只得以救人为先。又担心您不解状况,产生误会,故而……对您下了些重手,还望公公见谅。”
虞九阙刚搞明白自己的处境,还没消化掉过去种种,就又被来人兜头撒了一脸“惊人之语”。
同时,他果断意识到了对方这一席话里最重要的一点。
“您说齐南县乃是您的任职所在,莫非……”
对方显然没打算藏头藏尾。
很快自黑暗中现身,朝虞九阙拱手行礼。
“在下齐南县县令,梁天齐。”
谁能想到这齐南县的县令,也是太子党的一员。
事到如今,他只有一个问题。
“梁大人为何笃定,我已经恢复了记忆?”
梁天齐直言不讳。
“实不相瞒,在下的夫人出自岐黄世家,深通祖传针法。方才请虞公公来此后,便请内人为公公把脉、施针。”
虞九阙淡笑一声。
“梁大人把玉佩公然摆在此处,显然也是在试探咱家。若是咱家恢复了记忆,那便是皆大欢喜,若是未曾恢复……咱家猜测,怕是一时半会无法从此处离开了。”
听到虞九阙换了的自称,梁天齐心下了然。
“公公言重了。”
虞九阙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没有怪罪梁天齐的意思,不如说,现下的自己还要仰仗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