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声地叫出口,又被虞九阙拿帕子抹了一把脸。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往日也没见酒量这么差。”
秦夏把醒酒汤放在床头,语气里颇多无奈。
十二岁往上,秦曦就时常吃酒了。
家里酒坊自酿的酒,如今有十几种,最好的都送来盛京。
这孩子从小尝过的酒不知凡几,说不上是海量,但也胜过许多人,偏偏今天醉得飞快。
“酒不醉人人自醉。”
虞九阙把被角往上拽了拽,眸色微沉。
“安安,你要是心里有心事,就同我和你爹爹讲,别一个人闷在心里。”
秦曦翻过身,双目一垂。
有些话他不知道如何说起。
秦夏抱臂站在一旁,默默和虞九阙对视一眼。
知子莫若父,他俩又何尝看不出秦曦的心思。
这孩子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其实只是装出来的大大咧咧。
想到这里,秦夏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这本书的剧情,因为自己出现,算是变得面目全非了。
到现在为止,过去书里给男主搭的官配迟迟没有现身,后位空悬不说,自家的白菜还被看上了。
该说不愧是在原书中和虞九阙斗智斗勇,最后成功夺权的男主么?
曾经的小太子,到底和他父皇不一样,他父皇是真的光风霁月,而他切开纯是个芝麻馅的。
这让他上哪里说理去。
这件事他们一家人不是没有聊过,只是他和虞九阙都不敢把事情说得太深。
那是因为他们觉得说多了反而容易让秦曦想多,现在看来,这不是说多说少的问题。
这件事不说开,长久憋在心里,怕是早晚成一个疙瘩。
今日得了个话头,要是能顺着挑开说破,大抵也是好事。
秦夏走上前,也在床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他和虞九阙不是那种乐意摆长辈架势的人,自从秦曦懂事后,他们的相处素来像是朋友一样。
“安安,你担心的是什么,自可说出来,若是担心那位会强行召你入宫,你只管放心,你小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件事发生,若是担心你往后的亲事,你两个爹爹也能保证,定会找到合适的人家,把你风风光光嫁过去,当然,前提是要合你的心意才行。”
秦曦没想到他爹爹一下子把事情全部摊开来讲了,虞九阙听完秦夏的话,一样赞成道:“你爹爹说得没错,尤其是入宫之事,你压根不必多想,皇上不是昏君,做不出那等混账事,他……或许的确对你有情,但也仅此而已。”
帝王之情,要说贵重也贵重,要说廉价,却也廉价。
就像是上贡的东珠,价值千金,可当这东珠有足足一斛时,就算是千金的贵物,也缺了独一无二的珍贵。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这在帝王家是注定求不来的。
秦曦吸了一下鼻子,语气坚定。
“说实话,我不怕入宫,也不怕嫁不出去,世间本就是男子多,良人少,遇不到合心意的,我宁愿不嫁。”
他说到这里,眼角有些发红。
“我只是怕因为这件事,连累爹爹你们。”
他的大爹爹经营多年,挣下偌大家业,何曾容易。
他的小爹爹更是夙兴夜寐,周旋于朝堂,落得一身病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