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他刚刚还担心这次要有无辜之人获牢狱之灾,那么现在,他险些当场拍手叫好!
“督公在上,您这回要报的案子,犯人可是长乐候世子薛齐?”
“正是。”
虞九阙往椅子里靠了靠,毫不留情道:“薛齐这些年借由长乐侯府的威势,行事猖狂,光是调戏清白民家子、强夺人妻等事就做了不少,只是事后都被侯府使了银子摆平,甘大人,是也不是?”
甘指挥只得承认,这也就是他这个官难当之处。
来报案告官的苦主是不少,可最后每每牵扯到侯府,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些个无官无爵的人家,哪里敢跟世子爷硬碰硬呢?最后能得一笔银子就已是不错的结果了,若要继续闹下去,指不定命都丢了。
“咱家知晓甘大人是个好官,既如此,咱家就给大人一个为民请命的机会,就是不知,甘大人乐不乐意接?”
配合他的话语,丁鹏托木匣的手在稳如泰山的同时,不动声色地往前递了递。
甘指挥的心中不由掀起骇浪。
长乐候顶着侯府的门楣,享着太平阁的富贵,试问谁敢动薛齐的一根毫毛?
面前的人敢,因为他是内侍中掌权的第一人,更因为他的背后没有亲族门阀,唯一的靠山,乃是当朝九五。
就算是个小小的六品京官,到了这一步,也足够嗅出朝中风向。
退一万步,哪怕上门抓人,他也有东厂撑腰,何惧之有?
“此乃下官分内之事,薛齐此子仗势欺人、恶贯满盈,如今更是草菅人命未遂,不惩戒不足以平民愤!天子犯法与庶民,况乎区区侯府世子!下官愿往!”
“好!”
虞九阙赞许应道,目光转向丁鹏。
“丁百户,你且领一队人随甘大人同去。”
厂卫亲临,别说是侯府,就算是王府,也能进得!
于是南城的兵马司差役正意图将秦夏强行从和光楼带走时,北城这边,薛齐已经哭爹喊娘的被从安乐窝里拽了出来,上身□□,一身松散白肉。
周围的美人乱七八糟地跪了一地,姐儿、哥儿俱是衣衫不整,水精帘后,还大喇喇地躺着一条粉色肚兜。
长乐候不在府内,侯夫人听闻厂卫联合北城兵马司来缉拿她儿,三魂六魄就去了一半,赶进来见到这“白日宣。淫”的一幕,更是气血上涌。
纵然平日里再宠溺独子,她也清楚,今时今日,侯府的脸算是丢尽了。
她刚欲拿出侯夫人及诰命的威望,拖到侯爷回府,保住亲子,事态竟又急转直下。
那个被她暗中下令,转移到府外,任其自生自灭的疯丫鬟,在几个厂卫的护卫下,好端端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阿锦认出薛齐,疯病发作,看起来要不是厂卫下了力气,她都能挣脱钳制,冲上去咬掉薛齐的一块肉。
就这样,薛齐和阿锦被齐齐带走,身后,侯夫人的身躯缓缓软倒在地。
……
虞九阙离开北城兵马司,即刻赶往南城。
他身上大红蟒袍未褪,现下不是登场的好时机。
假如和光楼在外人面前沾了“督公”的势,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在想压兵马司一头,两个厂卫,一块令牌足矣。
“和光楼掌柜秦夏乃东厂奉命协办的要案证人,我们现下要将此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