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次,有贼人见这里久无人住,想要进来翻翻有什么能卖钱的物什,最后虽未得逞,倒是夺路而逃时把大门给撞坏了。
现在这扇门是事后换的,唯有上面的锁头还是旧日的那一把。
“一会儿收拾好了,留路妈妈、秋露和冬雪在这里伺候,一起住在偏屋,咱们拎着东西先去干娘家先打个招呼。”
虞九阙还有公差在身,探亲只是幌子,不过秦夏却可以实打实地带着孩子在这里住一阵子。
他明日就要秘密离开齐南,一去数日,也只有今晚可以先和柳家人聚一聚。
只是两人刚商量完,院门外就传来中气十足地一嗓子:“小夏哥,嫂夫郎!”
两人赶紧牵着孩子往门口走,远远就看见比柳豆子咧着一嘴大白牙朝他们用力挥手,旁边还有头戴银簪,眼含热泪的方蓉。
两边人各自快步朝前走,在院子中间凑在一处,先是方蓉抱了一把秦夏和虞九阙,随后秦夏又和柳豆子用力地抱在了一起,互相拍了拍后背。
身旁,方蓉还拉着虞九阙又哭又笑的,虞九阙道:“干娘,您和豆子兄弟怎么这就过来了?我和秦夏还商量着一会儿安顿下来,就上门去看您。”
方蓉抹了一把泪。
“你们刚到,这消息就传开了,我哪里还在家里坐得住?就算知道你俩孝顺,第一桩事肯定是到我那儿去,我也先来看看。我来了,你们就不用忙了,舟车劳顿一路,在家好生歇歇才是正经事,晚点儿我就回家张罗晚食去,你们晚上到我那儿吃。”
她微微仰头,细细打量秦夏和虞九阙,见他们两个气色都不错,便欣慰地笑了。
然后目光就落在了小曦哥儿身上。
秦曦不认识新来的两个人,闷声不吭气。
秦夏动了动胳膊,颠了他一下。
“安安,这是干奶奶和豆子叔。”
这两个称呼都太陌生,秦曦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愣了一下,又把脑袋埋进了秦夏的颈窝里,但还侧过头,从缝里偷偷看方蓉和柳豆子,逗乐了几个大人。
“这孩子怕生,等熟悉了就好了,话多着呢,也会叫人。”
秦夏替哥儿解释。
又问柳豆子,“你们家小子呢?”
“在家呢,他小爹看着,晚上就能见了。”
柳豆子和孟哥儿的儿子阿胜比秦曦小好几个月,早先在信中就提起过。
说了会儿话后,顾及秦夏和虞九阙风尘仆仆,到了家还没坐下过一时半刻,方蓉心里再不舍,也先拉着儿子走了。
同时心里盘算着晚上要做一桌怎样的好菜,给一家三口接风。
不用赶着先去柳家,两人确实能多得一段空闲。
等两个丫鬟和秦曦的奶娘,合力把带来的箱笼包袱都收拾好时,三个扮作车夫随从的厂卫也被虞九阙暂时打发走了。
这边不是督公府,院子里住不下,三人需要额外自己找地方住,明日上午在城中汇合。
他们在齐南县都是生面孔,哪怕看起来就是练家子,也不怕别人起疑心。
富户人家本就会花钱雇佣护院或者打手,秦家千里迢迢返乡,只雇三个都算少了。
到了下午,秦曦吃过饭就要睡一觉。
铺好的炕比京城府里的架子床要硬,虞九阙摸了摸,又多铺了一层被子,这才亲自替小哥儿脱了衣裳,把他塞进了被窝。
自从断了奶,秦曦就不怎么依赖奶娘了,当时雇的两个奶娘,一个放回了家,另外一个和秦曦更亲近的路氏留了下来。
这样的奶娘,不出意外会一直陪在秦曦的身边,成为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以后秦曦出嫁,她也是要跟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