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夏照旧装了一副菜刀、几味调料,里面有他的紫菜虾皮版味精、刀口辣椒和配的五香粉等。
虞九阙把他送到门外,“你不用挂念我,我在家把家里的杂事一了,就去寻干娘坐着说话去。”
秦夏颔首。
“这样也好,不如你就去干娘家里等我,我回来后,去那边接你?”
虞九阙却笑道:“你去宋府,回来时少不得领赏,带着东西去干娘那多有不妥。”
秦夏一想也是,这事算自己疏忽了。
“那我到时先回家,若是你不在,我就去干娘家找你。”
两人说定,郑杏花也来了。
她从紫藤胡同走过来花不了多少工夫,二人上了宋家的马车,沿路接上了庄星,这才朝着宋府驶去。
且说宋府。
宋栾的寿宴要大办,原本郭姨娘想着自己是后宅唯一的女眷,此事怎么论都该自己筹办,正好借此把儿子女儿都推到人前去,好生出一回风头。
哪知一开始商定此事时,家里老太太就先出来拦了一回,说平日里也就罢了,没有这等节骨眼上,让一个姨娘代表宋府出面的道理。
郭姨娘不是没吹枕边风,但宋栾是个孝子,涉及老太君的事,枕头风怎么吹也吹不动。
她只好改换策略,把事情往儿子头上引。
她代表不了宋府,府中二公子总能代表,哪怕是庶出。
可谁让大公子别说见人了,连风都见不得一点?
好不容易把这事说通了,眼看公中账上就要往外支银钱,那可是百八千两的银子,想都知道油水有多厚。
郭姨娘惦记着、惦记着,偏生在这时,常悦楼的一道点心出了岔子。
二房疑心了好几回,怀疑此事是大房从中作梗,但查了几遍,都没查到证据。
几次在府中见到宋冬灵那丫头,照旧是人前客客气气,人后鼻孔看人,和从前没什么分别。
反而那个病秧子宋云幕,近些日子不知是偷摸换了郎中还是怎样,也不从大厨房叫菜了,又将大房那小灶房重新用了起来,以前只是用着熬药,现下听说日日飘着炊烟。
饭味和药味混在一起,她只觉得闻着就恶心。
使人去打听些消息,大房却和铁桶一般,丫鬟婆子都是昔日桑锦瑶娘家的陪房,只会和你打太极和马虎眼,半点有用的都得不来。
郭姨娘内心惴惴,思前想后,先寻了个由头把过去在大厨房做事的心腹丫鬟给打发了。
原先留着她是为了给宋云幕的吃食里做手脚,现今既然大房不吃大厨房的饭食,留着此人反而是个把柄。
寿宴一早。
宋栾在姨娘房中醒来,丫鬟送上早就备好,为寿宴这日新做的衣裳。
郭姨娘更是早就醒了,伺候宋栾的这些年,她一向比宋栾早起半个时辰多时辰。
每回宋栾看见她时,她必定已经是梳妆完毕,脂粉钗环一个不落的模样。
她不仅擅打扮,也擅保养,生养了三个孩子,腰肢依旧细得和当姑娘时一样。
等宋栾洗漱完毕,衣裳穿齐,按照府中规矩,他该去老太太房里请安吃早食。
老太太不乐意见郭姨娘,早几年还刻意给她立规矩,后来念在她给宋府添丁的面子上,就免了她的请安。
自从二房犯了错,她在宋栾面前愈发温柔小意。
宋栾怜她也料不到常悦楼之事,除事发前后给老太太侍疾没来她房中,等老太太身上一好,就又搬了回来。
今日他过寿,心情更是亮堂,出门前专门同郭姨娘道:“今日是好日子,你莫要因为先前之事继续挂心,只是云朗那头你还是多叮嘱两句,府中人多眼杂,教他务必谨言慎行。此事过后,我再去寻老太太请示。”
郭姨娘心下一喜,知晓宋栾所说的“请示”,定还是和想把自己扶正有关,面上却还摆出一副柔弱之貌。
“妾如今不敢奢求什么,只盼老爷身康体健,长寿福绵。”
宋栾听着她的娇声,只觉浑身熨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