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面前的,无疑是一份夜宵里的“顶配”。
肉夹馍里的肉汁水丰盈,肥瘦得当,丰腴不腻。
水蒸蛋泛着暖融融的黄色,入口即化,只需要一点点的酱油和香油作为点缀,就能勾出其中绵长的蛋香。
虞九阙这回伤的是右手,因为缠了布条,不能打弯儿。
肉夹馍只能放在左手,右手倒是也能用指头夹着勺子吃蛋羹,可秦夏在,自然是看不得他这么费劲。
一口嫩滑的蒸蛋送到唇边,虞九阙向前微微探了头,吃了个干净。
果然只要在秦夏面前,他就可以安心地做回“阿九”。
除了眼下的吃食和面前的相公,他什么都不愿去想。
他连吃了几口蛋羹,用右手碰了碰秦夏。
“别光顾着我,相公你也吃。”
秦夏遂也往嘴里填了几口蛋羹,道:“这里的灶房能用的食材有限,下回再做,我往里放些虾仁和干贝肉,或是放肉末也成,你想吃哪一种?”
虞九阙说想吃放虾仁的,秦夏点头记下。
蛋羹好吃,肉夹馍同样味道不差,秦夏给自己取了一个,几大口下去,觉得身心满足。
一共四个肉夹馍,他们各吃了两个。
蛋羹的话,虞九阙吃了一大半,秦夏吃了剩下的,全都扫荡一空后,后者叫来小二撤去碗碟。
“送些热水来,有没有炭盆,点上一个。”
虽已入了春,可倒春寒的威力也不小。
再加上天字号房一个套间有三个隔断,大而空旷,显得更冷了些。
小二很快跑上来,却不是先前在灶房帮秦夏烧火的那个。
若非有人唤,他是真不想上这一层。
看看门口守着的人,一瞧就是兵爷,伺候并不好说不准要挨板子掉脑袋。
他只觉得端着托盘的手都瑟瑟发抖,听完吩咐,就忙不迭地跑了。
过了没一会儿,热水和炭盆都送来了。
丁鹏也吃饱喝足,抹抹嘴,回来继续在门口守夜。
“感觉天不好,保不齐夜里要下雨,泡泡脚再睡,不然还怪凉的。”
秦夏飞快关上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回头见虞九阙正在用一只手洗脸,布巾沾沾水,再擦一擦,动作和猫儿似的。
秦夏走过去,替他重新涮了一遍布巾,拧干净又递回去,听见对方道:“本想今晚沐浴的,往后几天都要赶路,怕是再没机会。”
事情了结,他们这帮有皇命在身的人,也不好继续在路上耽搁时日。
虞九阙简直不敢想,待到自己回去之后,案头的折子得堆到多高了。
“没事,反正你我都洗不成,晚上睡一个被窝,谁也不嫌谁。”
秦夏往刷牙子上倒了些牙粉,递给虞九阙,小哥儿被他这话惹笑,接过刷牙子时一个喷嚏,差点把上面的牙粉都吹没了。
晚上泡了脚,把火盆端到床边放着,烘得暖暖的,抖开被子,两人一起钻了进去。
“这客栈确实挺干净,被子闻着像是白日里晒过。”
客栈用的仍是冬被,沉甸甸地压在身上,四面不透风。
如此,睡意很快袭来。
次日一早,一行人整装待发。
伤势过重的厂卫留下将养,余下的兵分两路,赶车的依旧是丁鹏。
这活儿他这几天都干顺手了,当然,如果今天没有大鹅时不时把头探出马车的门缝,啄他后背一口就更好了。
“大福,你要是再胡闹,就把你丢出去,你自己跟着车跑吧。”
秦夏又一次把学会了开门的大福拽回来,寻思着要么给它脖子上栓个绳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