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栾清楚这场寿宴大多由宋冬灵出面操持,可眼下却不好去问,只得隐晦地看向宋云幕。
宋云幕面不改色,压低声音同宋栾说明。
“……总之秦掌柜到时,那些个红蟹已经尽数死了,定时看管之人办事不利的缘故,可眼下那哥儿没了踪影,此事冬灵已差人去查。不过还请父亲稍安勿躁,这道菜中未曾用不堪入口的死蟹肉,此乃古籍中的名菜,细论起来,要比直接蒸制红蟹更为费时费工。”
宋栾起先还以为螃蟹死了之事心生不快,听到这道菜也是“名菜”,顿时精神一振。
“此话当真?”
宋云幕颔首。
“儿子稍后自会同宾客们说明,父亲届时只当是您的意思即可。”
宋栾松了一口气。
别的不说,他是最清楚自己这大儿子办事妥帖的。
尤其是最近,听说是得了几个药膳方子,身子骨明显见好起来。
不管怎么说,只要宋云幕能养好身体,宋府的家业定要传给嫡子。
至于老二,宋栾乐意分给他些生意,余生当个富贵闲人,绰绰有余。
如宋栾所料,宾客们确实对红蟹的做法产生了疑虑,当心里头用了不新鲜的蟹肉。
宋云幕适时起身,朝众人拱了拱手,三言两语,讲解了这道菜的“来历”。
他把自。宋冬灵那里传来的,秦夏给出的说法稍加润色,一番话毕,果然堂下宾客的神情都变了一遭。
“不愧是宋府,竟舍得弃值钱的红蟹蟹肉不用。”
“这一桌席面是砸了钱的,宋府哪里会最后端上死蟹?其中果然有巧思!”
“这个时节的大黄鱼亦难得,不过这幕后庖厨究竟是何方神圣?缘何知道这么多前朝古菜?”
“要是我能将此人请去府上做一顿宴,要价百两也甘愿!”
……
见自己的面子不仅没掉在地上,反而被高高捧起,宋栾可谓是身心舒畅。
坐在次席的郭姨娘,不解前因后果。
只当是后厨不小心养死了螃蟹,大房为了交差,才编出一个什么“假蟹”的名头。
尽是些小聪明。
她不乐意吃这道菜,转而又夹了一块胭脂鹅脯。
不得不说,桑府从市井寻到的这个厨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吃着吃着,她便抬了头,习惯性地看向坐在主桌上的儿子。
知子莫若母,这一看,郭姨娘就看出了问题。
宋云朗那副神态,明显是心里有鬼!
郭姨娘心头一跳,心道该不会这些螃蟹,是自己儿子从中做了手脚?
再说宋云朗。
他现下确实已经盯着盘子里的螃蟹壳看了好久,只觉得无比晦气。
因为螃蟹之死,确实和他有关。
昨晚他从外面吃酒回来,偶然间瞧见府中有一哥儿,一双眸子生得水灵灵,十分勾魂,面皮白皙,身段也窈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