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念过一句,铁刀不耐用,若是能得一把钢刀最好。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个厨子,从不嫌菜刀多。
没成想小哥儿记下了,还在回京前将这看似芝麻大的小事,正儿八经地托付给一县之长。
多亏了秦夏是个现代人,对于当官的没有那种骨子里的畏惧,不然这会儿怕是要捧着菜刀跪下了。
“草民谢过大人。”
秦夏起身行礼,难掩欢喜。
梁天齐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摆摆手道:“秦掌柜不必谢本官,要谢,就留到之后,去谢该谢的人。”
说实话,虞九阙一介内侍,出宫一趟还给自己添了个相公,怎么看都是坏规矩的。
但谁又敢多说什么?
太子囚于深宫,他们这些外臣插不上手,多少时日,全靠他这个当内侍的暗中庇护。
宫里失宠的主子,谁都敢踩一脚,是昔日的太子又如何?
要是没有虞九阙,当初刚刚失势的太子爷,冬里没炭火,床上少被褥,吃食也上不得台面,哪里等得到后来暗中筹谋,以图再起东山。
何况主子们对内侍的信任是不一样的,这群内侍背后无世家牵扯,入宫时都是赤条条的清白人。
他们得的宠信,来自于两个字——忠君。
你要给得出忠诚,那么龙椅上那位,就什么都能给你。
莫说添一个相公,就是回头有了孩子,八成太子爷还要随礼。
对此梁天齐算是看明白了。
虞九阙不能得罪,他相公更不能得罪。
“九哥儿回乡这段时日,秦掌柜若有什么事,尽可去寻本官,本官自会为你做主。”
言辞间,他把态度给到。
秦夏懂了,这是小夫郎走前给自己在当地寻的靠山。
梁大人说完话,送完刀,吃了一顿满口留香的饱饭,起身时觉得腰带都有点紧。
想当年他是殿前探花郎,也曾在盛京策马游街,应酬酒宴无数,吃遍京城美味,如今回想,和秦夏所做的这一桌“小菜”比起,不过尔尔。
得想个办法,能时常来打个牙祭才好。
……
近来有关秦记的热闹有些多。
秦掌柜“跑了夫郎”的事还没嚼明白,紧跟着县令微服到秦记用饭的消息又冒了出来。
好些人挤到食肆里打听,询问秦夏是否真的给县令大人做过饭。
秦夏一问三不知。
“我就是个厨子,哪里知道县令大人长什么样子?兴许有,兴许没有。”
他一顿太极打来打去,偏偏愈是如此,外人愈是当真。
秦记的名气,一下子再度水涨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