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尚微拧着眉头看了她一眼,&ldo;那倒不是这个
陈尚微的脸更加红了,凑到她耳边道,&ldo;他们李家男人
是不是在生育方面
有什么难言之隱啊?
孟追欢仔细回想了一下,涨红了脸蛋,&ldo;应该没有吧
&ldo;我们成婚八年,我却无所出,皇后虽嘴上不说,但心里却还是怨的,此番元昭仪怀孕,让我进宫伺候,便是在敲打我呢。
陈尚微轻捏着帕子,眼中已然有几滴朦朧的泪花。
孟追欢刚想安慰她,你放心,皇后没有这么弯绕的心思。
却见陈尚微泪水涟涟、梨花带雨,&ldo;他前些天从史馆中禁足出来后,便将府中的妾室都送到了庄子上,我还以为他转了性子,可他仍旧日日不回府,我一个人怎么生得出孩子?
孟追欢挠了挠头,只能安慰她道,&ldo;带孩子很累的,我也不大喜欢小孩,若能重来,我还是觉得不生为妙。
陈尚微第一次听竟有妇人连孩子都不喜欢,她颇为称奇,&ldo;可若是有了孩子,夫君也会多多眷恋你几分,更有甚者,你说什么他都会听你的!
孟追欢莫名想起了颇为喜欢逗弄阿新、一下朝便是教阿新读书的孔文质。
她轻轻摇着头,&ldo;是这样吗?不过我小孩也不是我夫君亲生的啊。
孟追欢別了陈尚微后,却不去急着回中书省中上值,而是纵马出宫。
从史馆中禁足放出后,她早已不是越次入对、圣眷正隆的孟舍人。
李忧民不再将变法的核心要务交给她,分到她案头的,如今只剩下册封勋爵、歌功颂德的文书,她静静地坐在案前为这些文书润笔添墨,一如她阿爷在中书省中的日日夜夜。
孟追欢也开始频繁出入长安城中的大小酒坊,等着如同所有遭贬斥的诗人一般在醉生梦死间吟出一首千古绝句来。
明光军中的两大酒蒙子宇文飞熊和那日苏儼然成为了她最好的酒友,她会告诉他们长安城中哪一家酒坊的酒最烈最醇香、他们则会在她喝昏过去的时候将她送回家。
他俩酒品极好,前一日喝醉时说过的话第二日便再也不记得。最重要的是他们俩永远不知道摧眉折腰事权贵的悲伤与哀切。
孟追欢长饮一口石冻春,此酒香如梅花,不易醉人,饮上一夜也不妨。
她撑着脑袋望向眼前喝得昏昏沉沉的二人,&ldo;你们知道吗?我觉得‐‐韩愈是个疯子!
宇文飞熊捋了捋鬍鬚,摇了摇头,&ldo;这是谁?不是明光军的吧?我跟你说,我们军营不招疯子。
那日苏攀起宇文飞熊的肩膀,&ldo;我知道有个突厥巫医,放点血下个咒,在治疯病上很有一手!
孟追欢早已习惯了这俩人你问地他答天,还是自说自话道,&ldo;这世上怎么会有遭了圣人贬斥,还肯将衰朽残年托付到一个註定不会赏识自己的君主身上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