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焕没必要骗他的。
可能是最近的总是做噩梦,学业压力也比较大,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他几乎是催眠一般的让自己忽略方才惊惧的一幕,忽略喉头古怪的黏腻感。
周眠慢慢松开了陆景焕的手臂,他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掐着对方的手臂,甚至将陆景焕的手臂掐得青紫,破裂的伤口已经开始慢慢渗出鲜血了。
陆景焕一直没说话,任由他掐着。
此时见周眠的目光落在他受伤的手臂上,这人还无所谓地笑笑道:“没事,就是看着吓人。我让人拿了温水过来了,你漱漱口,我先送你回去吧。”
两人此时的距离很近,周眠有些不舒服的拉开了一段距离。
他完全是下意识的远离。
青年脸色依旧惨白,精神状态不佳,但似乎恢复了理智后,他又变回了让陆景焕无从下手、无从靠近的模样。
冷漠的、抗拒一切模样。
陆景焕看着青年与他拉开的距离,又想到方才对方无助地求助他的模样,眸中闪过一分晦涩的神情。
但他很快控制自己收敛了虚张的思绪,眸光开始不自觉地落在青年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看着青年弓腰漱口的模样,那样翩飞的蝴蝶骨与腰线,让他陡然生出一种口渴、暴戾的躁意。
像是血管中蚂蚁蠕虫爬过般的酥麻。
陆景焕控制不住地想,那样寡冷阴郁的青年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勾人了。
——真漂亮啊。
陆景焕将车停在周眠租住的公寓楼下。
天已经彻底黑了,周眠并没有邀请他上楼的意思。
陆景焕并不在意的笑笑:“行了,今天你不舒服,我送你上去就走。”
周眠垂眼:“不用。”
他一直都这样固执,一定要陆景焕用一些逼迫的手段才会顺从下来。
陆景焕的力气比周眠大很多,他说一不二地握住青年的手,不顾抗拒地与对方十指相扣。
他松懒又漫不经心的对周眠笑道:“眠眠,听话一点,周姨一直很担心你。”
“你在外面住,我们都很担心。”
这就是威胁了。
周眠的眼神愈冷,银色的眼镜在路灯的光照下微微反光。
他平静道:“陆景焕,你这样有意思吗?我不是同性恋,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喜欢你。”
“而且陆姨也不会让你胡来。”
陆景焕闻言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大发雷霆,他反倒无谓地笑了笑,意味深长道:“眠眠,你总会喜欢的。而且,你也知道,我能跟你上一所大学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陆母的让步。
陆景焕那阵子为了周眠闹得很厉害,后面不知道对方怎么说服了陆母周母,竟然同意让他和周眠上同一所大学。
只是不允许陆景焕和周眠住在一起。
周眠冷厌地垂眼,他的睫毛很长,即便是隔着眼镜也能让人看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