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了他,”杜庭政看了一眼对面墙上的钟,“这个时间,来敲我的门。”
杜宜安不受控制地吞咽口水,即便如此,那喉咙仍然拥堵不堪。
走廊里的灯条嵌入边缘,均匀照亮着每一寸地板,那颜色昏暗极了。
夜毕竟已经很深了。
杜宜安吞下口水,壮着胆子,带着一点乞求道:“大哥,这件事都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去找他,你惩罚我好不好?放过他吧,他只是帮我补过课,人很好,是无辜的。”
杜庭政脸色浮现一丝不耐,他盯着他,仿佛将他看穿,一开口声音像含着冰:“金石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许你再跟他联系。”
杜宜安跟他面对面共处一片灯光下,但好像他们之间仍旧隔着厚重一层门板,他丝毫看不透他的想法。
杜庭政却好似已经把全部耐心消耗殆尽,朝着金石摆了一下手。
金石立刻上前,低声道:“得罪了。”然后扣住了杜宜安的胳膊,将他压着往外推。
杜宜安挣扎一下,金石却抓得更紧。
“我想问问大哥,”杜宜安朝着杜庭政的方向喊,“是不是每发现一个和我关系好的人,就一定不行?”
他从小到大不被允许谈恋爱,甚至要好的朋友也不被允许。
他眼眶红了,坚持着没掉眼泪,质问道:“为什么?你不是我大哥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杜庭政抬一下手,金石停下脚步,压着杜宜安站在原地。
杜庭政缓步走过来,衣角飘摇,哪怕真丝轻盈,也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他伸手卡住杜宜安的下巴,向上抬起来。
那手指像铁钳一般,杜宜安挣脱不得。
“从血缘上的确是。”杜庭政说。
他的血是冷的,心肠也是硬的:“杜鸿臣不娶朱家的姑娘,你就去娶。”
杜宜安看着他,眼眶通红。
杜庭政无视他的表情,漠然道:“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敢做出逃婚或者跟别人私定终身的事情来。”
杜宜安闭上眼睛,片刻后深吸一口气睁开死死盯着他,质问道:“是因为我们没有同一个母亲吗?”
他侧脸绷紧,因为竭力克制,脖子上初现青筋:“不许我交朋友,不许自由恋爱,日常交际也被限制,把我当成联姻的工具,不允许意外和反抗,都是因为我们没有共同的母亲,是不是?”
“惩罚人的手段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选择这种折辱人的方式?”
“你为什么非要折磨他,我同学那么多,朋友也有几个,你为什么不换一个,为什么偏偏是他——”
第一次惩戒
卡住下颌骨的手指蓦地收紧,堵住了杜宜安质问的声音。
杜宜安想伸手去拉他的手,两条手臂都被金石扣在身后,一动都不能动。
窒息感逐渐强烈,杜宜安发出艰难的哼声,被迫撑开的眼球中涨满红血丝。
杜庭政不发一语,只是低垂着眼睫,看着他脸上越发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