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保持电话畅通。」跟鲁先先说完这句话,於伟明又向处於崩溃边缘的鲁从谦说:「我怀疑先先受人诱导,才会一气之下发布了买凶的帖子,现在正在调查之中,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你可以委托律师尝试一下无罪辩护。」
於伟明的眼里射进一道光,他不愿让女儿年纪轻轻就背上罪名,这会影响她的一生,九泉之下他无法跟芳菲交代。
「谢谢你,伟明。」这一刻,他不是叱吒商海的鲁从谦,他只是一个为女儿着想的父亲。
於伟明一笑:「先先的录音笔要留下,我们还要继续对姚莉的犯罪事实进行梳理。」
「好。等我把先先安顿好,回来跟你详谈。」鲁从谦虽被女儿嫌弃,却还是跟在她身后走出审讯室,他的腰身也不如年轻时那么挺拔,於伟明轻嘆,好在自家是儿子,不听话就锤他!
「老於,我还得去一趟文城。」小徐裹上棉服,「不论早晚,一定把老袁带回来。」
「你还怕他跑了?」於伟明笑着摇摇头,「你呀,名叫徐曼,却是个急性子。」
小徐转过头,向他做个鬼脸,脚下生风的消失不见。
鲁从谦热脸贴着女儿的冷屁股,鲁先先把心里所有委屈和对妈妈的思念一股脑都发泄到他的身上,挽着艾红的手臂在前边疾步如飞,妄想甩掉狗皮膏药似的老鲁。
「先先,你的脚腕还有伤,不能走这么快。」艾红拽住她,「就算你对你爸爸有怨气,也不能这么糟践自己!」
鲁先先很听她的话,放缓脚步,却还是扭着脸子不搭理鲁从谦。
「把孩子交给我吧。」艾红虽然也不待见鲁从谦,但她在鲁先先面前毕竟是长辈,不能像她似的把好恶都掛在脸上,「我带她去休息。你如果真的有话想对她说,就等明天,等她消化消化情绪再说。」
鲁从谦只好点头答应,他素来看不起艾红,认为她只是个农村妇女,没文化没见识,却没想到她居然能帮他这么大的忙。
「多谢你。」他訕訕的道谢。
艾红皱着眉头哼了一声,不是为了先先,谁愿意跟他这么一个傲慢自大的人打交道。
鲁从谦再回来的时候,於伟明正在听录音笔里的录音,他没有打扰他,坐在於伟明身边又一次把所有录音听了一遍。他再一次庆幸,幸好成浩川能这么快翻进別墅,不然先先就算没有生命危险也会受重伤。他决定要一併为成浩川辩护。
「你从来都没有发现姚莉有问题吗?」沉默了一阵儿,於伟明还是决定直接发问,「这么多年,朝夕相处,就没露出一丁点的狐狸尾巴?」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相信吗?」鲁从谦的头髮微微凌乱,这让他整个人都萎靡起来,他也老了,白头髮已经隱藏不住,「刚才在来的路上,我这脑子里就像播电影似的,一遍遍回放我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她是个完美的女人,最起码我没遇见过比她与我更契合的女人,芳菲跟我还会有小小摩擦,她就从来没有。想着想着,我就明白了,她一直都在表演啊,她是个好演员,露出马脚也不过因为她不想再演下去了而已。」
他这么坦诚,於伟明倒不好评论了。
他继续说:「她很聪明,也懂得人性,更有耐性。她没有在芳菲去世后立刻跳出来,而是蛰伏了两年,才慢慢走进我的生活,她对我的喜好了如指掌,她的髮型、衣服、妆饰,全部按照我的心意来,我本来以为我和她是天作之合,谁知道啊,这都是她精心偽造的,说句实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几个月之前,我发现她有些变化,就叫秘书查了帐,帐面上少了三百万,她还准备了护照,这些都没有跟我提起过。我本来以为她想要跟我分手,或者在外面有了新欢,没想到,她居然想要杀了我的女儿,还为自己找好退路,预备着事情败露之后潜逃出境!」
他的拳头攥的紧紧的,心头怒火熊熊燃烧,他可以接受姚莉背叛,甚至打算给她一笔分手费,但他不能容忍她来算计自己的女儿!
「姚莉说她怀孕了。」於伟明带着几分笑意看向鲁从谦,「没想到你这把年纪了,威风不减吶。」
鲁从谦不加隱瞒,将对姚莉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我早就结扎了,这个孩子不可能是我的。」
於伟明怔住了,重复了一遍:「不是你的。」接着又问了一句:「那是谁的?」
鲁从谦一提到姚莉和她的孩子,眼神里控制不住的厌恶:「这你得问她去了。我也只是今天才得知这个消息。」
「不是,」於伟明倒不是为姚莉辩护,而是述说一种可能性,「结扎也不是万能的吧,万一有漏网之鱼呢。」
於伟明冷道:「她一直都想要孩子,一直都想。我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执着,所以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叫她怀揣着一个希望也好。她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是我的,这一点我还是能够確定的。」
鲁从谦这人看起来温文尔雅,骨子里却冷酷无情,他和姚莉算得上势均力敌。
於伟明放开这个不说,继续问他:「三百万去了哪里?你有没有继续查?」
鲁从谦摇摇头:「那是她应得的,她说都买药了,我也就假装相信。」
「还有这封信。」鲁从谦把姚莉偽造的信交给於伟明,「艾红托我转交给你。这是姚莉的罪证。我想她当年写下这一封信的初衷,除了不想让閆家人寻找芳菲,还有就是离间我和閆家人之间的关係。她想的很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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