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谁谁。」鲁先先又开始新一轮的自暴自弃,「都死了才好。」
冯智渊伸出手来:「小鲁总,別的不说,先把手机还我吧。」
事到如今,鲁先先也不装了:「给你手机,好给鲁从谦报信对吗?你们真的以为鲁从谦会给你们什么荣华富贵?我告诉你,我妈妈閆芳菲跟他做了多年夫妻,还生下了我,最后还不是被鲁从谦逼死!你们还非得先赴后继往他身边凑!」
冯智渊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却还是小声的分辩:「我没有啊,小鲁总,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上次在茉莉园小区,鲁从谦是怎么知道我遭遇了入室抢劫?还有,閆飞翔前脚刚到,鲁从谦立即通知他爸把他抓走!不是你们说的,难道是我通知他的?」鲁先先心如死灰,将两部手机扔还给他们,「我一直把你们当成朋友,也许是我不配,人往高处走,你们巴结鲁从谦,自然是为了跟着他能有个好前途。这不怪你们,我就是个笨蛋、傻子、神经病,不是为了钱,谁会愿意跟着我?」
「我没有出卖过你。」成浩川委屈的眼里含着泪花,「一次都没有过。」
鲁先先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把两个人都赶出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抱着头蹲坐在床上。她又变作之前那个一无是处的鲁先先,像一只鸵鸟,将头埋在沙子里,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混混沌沌的过完一辈子吗?她想起文城的赫鲁雪夫楼,记起在温馨的淡黄色的灯光里,妈妈把她包裹的暖暖的,坐在床边给她讲故事,她不记得故事的內容,却记得妈妈带着微笑的眼角和嘴角,就算顛沛流离的日子,她还是拼劲全力给她爱和暖。妈妈一定希望长大后的鲁先先做一个阳光开朗、自立自爱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窝在床上当一滩烂泥。
她擦干眼泪,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要拿着这封信去找鲁从谦,她要他亲口承认当年对妈妈做了什么,並将所有的话都录下来,当成证据,只要有鲁从谦自己的证词,她或许能让警察重新调查妈妈当年的案子。
她穿好衣服,轻手躡脚的走出房间,本来打算直接去找鲁从谦,但考虑再三,还是找了一家复印店,将閆芳菲留下的这封信复印了一份,找了位跑腿小哥,将原件送去给艾红。她已经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
鲁从谦回到別墅,把钟点工小吴打发走,给姚莉打了电话,把她叫回家来。姚莉一进门,就看见鲁从谦閒閒的坐着,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却叫她忐忑极了,姚莉不禁将身子缩了一缩,做出一个很假的笑来:「怎么了,这么急三火四的把我叫回来?」
鲁从谦的眼睛乌灼灼的,看得姚莉麵皮发烫,等她局促不安的低下头,他才说:「你准备出国?」
姚莉忙靠到他身旁坐下,睫毛微微的颤抖着:「我是打算出去散散心,顺便看看人家的美容行业是怎么做的。你別生气,我没打算瞒着你,只不过是还没想好到底去不去。」
「那你现在想好了吗?」鲁从谦的语气很平淡,但无端的叫人心悸。
姚莉摇摇头,珍珠耳环便也随着摇晃:「我现在倒不想去了……」
她等着他问为什么,但他偏不问。
「帐上的钱去了哪里呢?」鲁从谦问了別的。
姚莉没想到他居然还查了帐,她有些张皇,又带着几分羞涩,孩子气的撅起嘴巴:「我不是一直都想要个孩子吗?有个挺有名气的妇科医生,说能够帮助我调理身体,药物都是进口的,也有他亲手炮制的中药,我是相信他的,別的不说,我倒觉得身体真的年轻了呢。」
鲁从谦看她半晌,目光像是能钻进她的心底里,将她的心事全部看透。姚莉却报之以坦坦荡荡,她心思纯净。
「別费心思了。」鲁从谦终於相信了她,「这把年纪了,不要折腾自己的身体。」
「你这是嫌我老了?」她带了委屈,但归根结底还是撒娇。
「人总会老的。」鲁从谦像个不解风情的计时机器,「先先都二十五了,你我能不老吗?」
「可是……」
话没说完,电话响起,是钟玉文,他说孙秀娟要见他,她有很重要的话跟他说,而且强调必须跟鲁从谦当面说。
鲁从谦不愿跟她见面,本想把这件事全权交代给钟玉文,钟玉文却压低了声音,说:「鲁总,她说,是关於你妻子当年死亡的真相。」
芳菲。鲁从谦立即改了主意,他问:「她在哪里?」
「我的办公室。」
「我马上到。」
姚莉遥遥的只听到几个字,她看着鲁从谦面沉如水,便很乖顺的闭嘴不问。
「你在家里等着,我还有话跟你说。」鲁从谦穿上外套离去。
姚莉心神不寧,她总感觉现在的气氛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空气闷闷的叫她透不过气。突然一阵噁心,她忙跑进洗手间,呕了好一阵儿才舒服一些。
鲁先先给鲁从谦打了电话,但他已经进了钟玉文的办公室,将手机调成静音,没有接。她转而打给他的秘书小柳,小柳告诉她,鲁从谦回了家,这个家当然是指他和姚莉的住处,鲁先先便打了一辆车,呼呼的赶来。
她调好手机,在门口深呼吸一口,按响了门铃。
姚莉以为鲁从谦这么快就回来,忙着从洗手间出来,顾不上一手的水,开了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