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风退开几步,笑道:“精铁跟剑我都可以出手。只是我有些乏了,要歇息片刻。请朱老板日暮时分再来同我商量。”里正冲着路清风的宝剑连拜三拜才亦步亦趋地退下。逐鹿又闹腾起来:“再贪钱也不是这般贪的吧?”凌霄这回可没数落清风,随手握住路清风背上背着的剑。逐鹿立马给吓得魂不附体:“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说师兄坏话了!”路清风对凌霄的表现很满意,能够让话痨逐鹿不话痨就是大功一件。不过身为大师兄,路清风讲究以理服人,便对逐鹿道:“我可没想卖。不过为了揪出里正的尾巴罢了。”路清风也是学过打造技能的人。精铁这东西放得越久,材质越软,且不说有没有精铁能存放五百年不被腐蚀,便就算有,也不可能跟手上这把伞的伞柄那样坚硬。很显然,这绝对不是什么失传五百年的神物。既然不是神物还要花高价来买,那就更古怪了。想必这东西比起神物还要神物。路清风之所以约定日落时分再相见,就等凌霄恢复法力。待得商会的朱老板登门造访,路清风便假托身体不适改日再议。暗地里叫凌霄悄悄跟踪朱老板,看他是个什么底细。镇上没什么仙法高超的,凌霄跟踪起来小菜一碟。戌时前后,他便回来,嘴边挂着笑:“果然姓朱的有古怪。”凌霄沿路跟到镇上的商会,犹入无人之境。才发现商会的地底已挖空得七七八八,底下百来座炼铁熔炉烧得正旺,木奴们采矿挖矿劳作正忙。霆霓镇从来不缺什么精铁!路清风百思不得其解:“你说他们既然不缺铁,镇上的居民怎地那般狂热?况且既然不缺铁,何必要高价买我的呢?”凌霄懒洋洋地打着哈欠。路清风看凌霄这幅表情,心存疑惑:“你是不是知道为什么?”凌霄又刷起无赖:“我若告诉你,岂不是白送你赢?”“喂,这可关乎我们能不能种出人参果离开这个鬼地方!”路清风着急得很。凌霄煞有介事地点着头:“那要看师兄的诚意咯。比如这张床……”“给你睡。”路清风没好气地道。也不知里正怎么想的,他家那么宽敞,非给他们师兄弟安排一间房一个床。两人这几日风餐露宿,难得遇到张床褥子铺得厚实的床,从白天凌霄就一直觊觎着如何霸占它了。凌霄不客气地一把躺下,悠哉快活。路清风看他躺下都快打起呼噜,催促道:“你知道什么快说。”凌霄笑道:“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之前便与师兄约定,这十天里边师兄但问,我知无不言;师兄但吩咐,我照办不误。此时师兄既问了,我不答,可见定是不知道的。”不待路清风开口,凌霄又接着道:“师兄既吩咐我睡床,我就照睡了。我总是很听师兄话的。”路清风目瞪口呆。这家伙到底长了多少心眼?!好在凌霄总算是个靠谱的队友,临睡前补上句:“师兄问我还不如去问门口栓着的木奴。我刚从商会抓回来,新鲜可口得很。”等路清风见到门口的木奴,他可算明白凌霄说的可口是什么意思。那个木奴穿着破旧的粗衣,披散着脏兮兮的头发,十只手指指甲里全是黑炭泥灰,手背手臂上带着数不尽的鞭痕。可除此之外,他的脸分明是路清风的脸,身高也是路清风的身高!路清风仿佛看到镜子里的他,又觉得那不会是他。他从来没有这般落魄过的时候。木奴被凌霄栓在门外的柱子上,绳索施了法咒套在他的脖子上,任凭他如何去解也解不开。路清风就觉得凌霄针对他的。这人明明跟他长得一样还这么折磨人家。一个镇山河套上去,法阵里任何咒术顷刻立解。木奴一把将绳索扒下就往院子外头蹿。他再机灵也不如路清风,即便不会仙法路清风还会武功,三下五除了按住他的肩膀,他便动弹不得了。“别怕,我没有恶意。”路清风在他耳边叫道。许是这时候木奴才看清路清风的脸。两个长得一样的人相遇,彼此间总是有些好感的。挣扎的木奴安分些,满脸疑惑地打量路清风的脸。路清风问:“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当然能听得懂。我们木奴一族也是人!”他的声音太大,把里正的护院都惊动过来。路清风想起木奴一族曾是本地土族,是给霆霓人镇压才成的奴。若撞上里正的护院,难免要生些事端,于是赶紧把他拉进屋里。两人才进门,凌霄头也不抬来句:“你怎么把可口的小东西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