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痛呼,白老爷噗通一声莫名跪在了灵堂中央,惊着前来吊唁的方氏族人,议论声几乎淹没了他的痛呼。
事出突然,戈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间,她瞥见落在蒲团边的碎银,心有所感,她偏头看向身后,正好瞧见了男人摆动的衣袖。
是他动的手?诧异之时,戈宁没来由的安心。
“一定是大勇叔回来了!大勇叔在天有灵,见不得婶婶受人欺负。”
恰在此时,少年的惊呼声响起,灵堂霎时炸开了锅。
白老爷紧捂剧痛的双膝,骂骂咧咧道:“胡说,什么在天有灵,我看是你们装神弄鬼!”
肥胖身躯借着随从的胳膊勉力起身,一抬头,恰好对上方大勇漆黑的棺椁和牌位。
白烛明明灭灭,映着无风飘荡的白幡,影影幢幢,立在两旁的是毫无生气的纸扎人纸扎马,阴森可怖。
白老爷顿觉毛骨悚然,他倒吸一口凉气,细长眼眸瞪得滚圆。
“夫君不必为我担忧,放心去吧。”
厚厚一沓经文扔进火盆,伴随戈宁干涩的嗓音,火苗猛烈窜起。
灵堂顷刻间静了下来。难不成,真是方大勇?
白老爷大张着嘴巴呼哧呼哧喘气,浑浊眼珠狐疑地环顾周围,鬼魂没找见,只看到那群凶神恶煞的将士们手搭刀柄,刀刃出鞘一寸有余,冷光与火光在眼前交织。
是方大勇那些军中弟兄们。
白老爷认出了他们,知道这次碰上硬茬子,他看看戈宁,不甘心的恨声道:“我们走!”
随从几乎是架着白老爷离开的。
闹剧落幕,前来赴丧的族亲亦不敢久留,陆续离开,灵堂很快恢复哀肃。
戈宁盈盈起身,待双腿的僵硬缓解,她硬着头皮走到男人面前,两手相扣福了福身子。
“多谢萧大人。”
让客人看了一出笑话,戈宁颇觉难堪,道谢声小得跟猫叫似的。
谢完,戈宁缓缓伸出手,手心里躺着灰扑扑石子大小的银子。
萧松烈看向她的手心,轻挑一下眉梢,几息后,他接下碎银,颔首回应,“弟妹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