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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87 祈愿屋(第1页)

殷流云猝然瞪大了眼睛,他确认这次绝对不是幻听,身体比大脑更先一步做出反应迅速转头,然而他背后什么都没有,视野里只有一个空空荡荡的窗户格外明亮。这里刚才是窗户吗?殷流云还没想清楚就看见弹幕在惊慌,他们也看到了他唇边的血迹。他有些诧异地吞咽了几下,才发现舌头上的伤口居然加重了,没来得及吞咽下去的血顺着唇角溢了出去。没做这个动作殷流云还没发现,他脖颈的皮肤紧绷得要命,就这样一个动作居然拉扯得他脸皮都在疼。殷流云把头转了回来,这才发现他的脸上也很紧绷,甚至眼睛都好像被拉扯得更大了,闭眼的动作好像都没原本的顺畅。和指尖上指纹消失的那段很像。怎么会这样?问题到底出在哪里?那个呼吸声到底是怎么回事?殷流云这样想着,身体却还是下意识地偏向门的方向,并未转回来。他忽地感到裤子传来拉扯的感觉,视线下垂之后才看见是那颗头颅在死死地咬住他的裤脚。……是在帮他吗?殷流云有些迟疑地想,不是很敢相信。在这个游戏里他现在只信他爸妈,经历了第一个副本被骗的事后他现在谁都不敢信。一个女仆忽地传来惊呼的声音,殷流云进了屋子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女仆失态,毕竟她们一直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对方罕见地露出了厌恶的神色,很细微,一闪而过。是一个断手上茶的时候抽搐了一下,不小心把茶水弄得到处都是,也洒在了女仆的身上,正好烫到了女仆的手腕。殷流云愣神了一瞬。他就说那种姿势端东西手会抽筋的来着。女孩用餐纸简单地擦拭了一下手腕被茶水沾湿的地方,殷流云眼尖地发现对方被擦拭后的皮肤上好像出现了什么痕迹,不是太明显,他不是很能看清晰。弹幕也看见了,他们那边的屏幕能放大看,然而一看就不太对劲了:【我艹,我刚刚放大一看不太对劲,那女孩的皮肤跟缝起来似的,好瘆人】【所以这里一屋子其实都不是人?别吓我啊……】【我之前就觉得这些女孩的妆太浓了,有没有可能她们的皮肤上都是这种痕迹,所以要用浓妆遮住?】【也就是说她们的皮肤其实是从死者身上东一块西一块扒下来凑成的?】突然一个弹幕引起了殷流云的注意:【哥,我刚刚放大看了,画面有点不太对劲,你仔细看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小心点,不太对劲】殷流云顿了顿,现在他的眼眶绷紧得厉害,视野都宽阔了许多。然而却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他忽然想起来那些女仆身上的黑线,这些黑线连那些残肢都吃,甚至能藏在茶水之中,那有没有可能他自己身上也有黑线?就和那些女仆身上一样?殷流云垂眸按照之前的方式又往手肘上倾倒茶水,而和之前不同的是,这回茶水流得并没有之前顺畅,像是有什么东西阻碍它们一样,一顿一顿的。这回的异状和刚才相比太过明显,在殷流云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危险已经进一步加深了。难道他的身上也有那些黑线?他思索片刻,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一瞬间他诧异得瞪大了眼。他被照的半截手臂上几乎密密麻麻都是蛛丝一般纤细的丝线,因为太过纤细所以肉眼并不能看清,透明一样,除非像殷流云这样用强光打过去不然肉眼极难察觉。它们太轻,根本没什么重量,因而殷流云根本察觉不到。那些丝线连着他的皮肉,有些绷紧了有些还没有,但应该也是迟早的事。那些紧绷感原来来源于此。而他的手臂要更紧些,腰腹倒还好。因为他的手臂动得更多些。也就是说,动作越是剧烈,它们收得越紧。殷流云用手机若无其事地扫了一下窗口的方向,震惊地发现那边的空中密密麻麻的都是透明的丝线。如果他刚才真的翻窗就逃的话,这些丝线就会立刻扯紧,他大概会被当场撕开。所以那些女仆的皮肉才是一块块缝在一起的吗?因为进来的人的死相几乎都是四分五裂。这些丝线应该是无孔不入的,刚才他张嘴吃牛排的时候它们应该也被带了进去,所以才会扯得他舌头上的伤口都无法愈合。殷流云试着扯了一下手腕上连着的丝线,他感觉自己并没有抓住什么东西,却随着他的力道差点被扯下来一大块皮肉。这些细线根本扯不断。现在的情况就算龙神出来也没有办法,它们也会被细线粘住,然后因为冲出来时剧烈的动作被扯碎。不能鲁莽。他现在甚至逃不掉,也不能有什么剧烈的动作,要不了多久恐怕他连动都不能动了,从踏进这个屋子开始就注定是死局。这个‘老墨’根本就没打算和‘苏濯蛾’说什么。所谓的有人找他,有事要说大概就只是引他过来的一个诱饵。苏濯蛾连同事都能吃,老墨自然也能杀苏濯蛾。生死关头殷流云的脑子也转得快了,他现在想活下来只有一个办法能试一试。从刚开始疑点就已经摆在他面前了,只是被这样不断地打岔让他一直都忽略了这件事。‘老墨’到底在哪?是他约的他,而从他到这里之后女仆却让他一直等,可他等了这么久也没见到人。“你们主人还没好吗?我可没多少耐心,再拖着我可就走了。”他挑眉道。“您再等等吧,主人稍后就来。”女仆还是那个说法。殷流云嗤了一声,无赖道:“你让我等我就等?我要是偏要走呢?”一瞬间屋里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为首的女仆大睁着眼睛看着他,嘴角诡异地咧开:“您要见主人,还没见到怎么能走呢?”殷流云敏锐地抓住了什么:“我见到之后就能走了?”他沉吟道:“祈愿屋……所以是愿望达成才能离开?”女仆没有说话,但殷流云看它的反应便知晓事实估计也差不多。殷流云沉默了一瞬。你们游戏里的人管这种叫祈愿屋?来人的愿望要是能自己达成,那还需要向它祈愿吗?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必死题。如果他真的是有求于这个祈愿屋才来,而不是因为老墨喊他来,那么他来的目的可就不是见到老墨,而是解决苏濯蛾留给他吃人的这个隐患了。就算给他足够的时间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更何况时间还那么短,想从祈愿屋离开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相比于前者,至少老墨还在这个屋里,还有能做到的可能。虽然这种可能极为渺茫就是了。殷流云愣了一下。对啊,相比于前者,现在的情况要好很多。老墨作为高阶异能者如果真的想杀他,不可能犯这么大一个失误。他引他过来真的是为了杀他吗?还是他的状况其实和这些残肢头颅差不多,想解脱却不能呢?弹幕不知道殷流云在想什么,着急得很。他们也都知道现在的关键是找到老墨,可他们各处都放大看了,一点老墨的痕迹都找不到,有些泄气道:【不是,这人喊殷子过来玩捉迷藏呢?】【那么大个房子,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去啊?】【说不定藏柜子里或者床底下了,殷子你别放弃,先去看看呢?】弹幕出的主意很多,但殷流云根本做不到。他现在被细线禁锢得几乎不能动弹,动作越大沾染上的细线也会越多,更何况是去别的房间这种需要大量移动的行为。恐怕他人都还没走到卧室人就先被细线扯炸了。殷流云脸上刚好的伤口又被扯开,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而殷流云却冷静了下来。对方是个高阶异能者,很厉害的流浪者,如果真的是他猜想的那样,老墨是被祈愿屋困住了,想借他的手得到解脱的话就一定不会设个死局,绝对有一条活路给他,只是他还没发现。仔细想想,老墨到底有可能藏在这个房间的哪个地方?殷流云把目光所及之处都扫视了一遍,然而之前弹幕放大分析都找不到痕迹他自然也什么都发现不了。他脸上的伤口被扯得更开,血水都沾染到了睫毛上,他眨了眨眼睛,忽地想起来之前那两次快得像是错觉的呼吸声。如果那不是怪物兴奋嗜血的声音,而是某种提示呢?——比如,提示他自己就在他身边?毕竟如果老墨真的藏在距他很远的房间中的话,留给他的结局只有死亡。殷流云被这个想法激得冷汗都快流出来,头皮发麻,然而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四处找周围可能藏人的地方。他的眼睛快要被伤口流出来的血打得睁不开,然而身边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他甚至连藏人的花瓶都找了。

他身前有个桌子,身下坐个板凳,身后是门还有窗户,旁边有几个花瓶,离得远一些的地方还有书桌柜子,以及各种模特人偶,别的也就没什么了。老墨究竟会藏在什么地方?殷流云无意识地咬了咬唇,紧绷的皮肤瞬间崩烂,鲜血顺着纹理溢出。他的目光忽地投到了身后坐着的椅子上。座椅带着祈愿屋风格的繁华,很厚,很高。有没有可能,老墨一直就藏在他坐着的这个椅子上?就跟那种恐怖漫画里画的一样?他想起了之前的那两次呼吸声,如果不是贴的那么近,这样细微的声音他怎么可能会听到。殷流云毛骨悚然,被自己的猜想惊得手指发颤,脖颈一阵阵地冒冷气。他的喉结动了动,吞咽了几下,而后毫不犹豫地用餐刀划开坐着的椅子。女仆们并没有制止他,只是目光怜悯地看着,像是在看一个陷入蛛网已然没有生机的飞蛾。出乎意料,设想中椅子中躺了一个尸体的情况并没有出现,里面只是一些很平常的材料。殷流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内心又沉了沉。这里也不在的话,老墨究竟藏在了哪里?有什么地方能让他清晰地听到呼吸声,又是他目光所不及的地方?殷流云慢慢地瞪大了眼睛,他想到了一个地方。只有这个地方呼吸声才能那么清晰,就像是响在耳边一样。这个地方就是他的背后。从他踏进这里开始,老墨就一直紧贴着他的后背,藏在他视角看不见的地方。弹幕的视角也看不见他的后背,所以也没看见。只有这一个可能。上一次呼吸声响起的时候是他正把茶水从手腕往下倒的时候,只有站在他身后才能看到这一点。他这个动作很隐蔽,但凡是藏在柜子里还是花瓶里,只要离得远一些根本就察觉不到。老墨躲在他的身后,随着他视角的转变而变换走位,或者干脆就是贴在他的身上,此刻脸可能都粘在他的后脑勺上,始终在他的视角之外。因而他就算知道对方的位置,想要真正看到对方也很难。殷流云试了手机的自拍形式,他身后也照不出来丝毫异样。就算知道对方的位置他也找不到人,想要满足祈愿屋的条件出去好像成了不可能的事。因为常人不能看到身后的景象。但殷流云显然并不是常人。如果他想的话,背后长一张脸也不是做不到。龙神看见了的话,应该也算是他看见了吧?屋里都是丝线,龙神冲出去的话很快就会被扯成碎片,但他只需要对方看一眼,亲眼见到老墨就行。虽然伤口形成后不会愈合,很有可能还会加重,但是那个时候他应该就能离开祈愿屋了,离开之后伤口大概就能恢复。殷流云心下定了定,时间留给他的也不多了,必须尽快下好决定。他的手往背后伸去,生怕碰到什么尸体怪物之类的不自觉地发抖,却很坚定地抓住了那些丝线。他仍然感受不到那些丝线的存在,闭上眼睛凭着本能用力一扯——一瞬间巨大的疼痛爆发开来,他后背的皮肉都被扯开,冷汗瞬间浸湿了衣服。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这回出来的并不是龙神。他听见了什么震动的声音,还有急速的风声呼啸而来。是列车。是之前那辆异变的列车!对方的速度要远胜于龙神,直接冲了出来。它不是龙神,不是□□而是金属外皮,细丝粘是粘上了,也扯了,但之前大半个车厢被怪物削掉的时候都没影响到它往前开,现在更不可能停下来。况且老墨和殷流云贴的极近,一下就能创飞。随着外壳被扯掉,列车前两节的东西也跟着溢了出来,花瓣裹着游鱼掉落在地上扑腾着。殷流云看到那几个女仆的脸都僵了一瞬,人偶模特也开始躁动,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这么多年老墨和祈愿屋已经融为了一体,几乎成了一个东西。列车的冲击人体怎么扛得住,老墨的身体受不了,祈愿屋自然也就垮了,被从内部撞出了巨大的口子,整个房屋摇摇欲坠。殷流云本意只是让龙神看一眼,阴差阳错反而伤及了祈愿屋根本。弹幕都懵了:【我艹,什么鬼动静?】【不道儿啊,就看见殷子手上一扯,然后人家房子就塌了()】【笑亖,殷流云·塌房】殷流云懵了一瞬,感受到周身因着流血过多在发冷急忙走到房屋之外。列车不知道什么时候缩了回去,祈愿屋里的模特女仆都消失了,只剩下了那些断肢残臂,诡异地蹦蹦跳跳,很高兴的样子。场面一度不忍直视。殷流云还没缓过来就急忙四处寻找着什么,终于找到了那个所谓的老墨。列车的冲击非常大,再加上当时殷流云扯得迅速又突然,对方根本没来得及避开,被撞得四分五裂,嘴巴一开一合。他看起来都有些不像人了,躯体被污染异化得格外严重,身体里依稀能看见透明的细线蠕动着,连接着身体之外的那些黑长细丝蛇一般地扭曲游动着。他的眼睛瞪得巨大,脸上的皮肉也没了多少,和那个头颅一样,嘴也是咧开着,直勾勾地看着殷流云在笑。“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列车会出来……”殷流云的声音有些发抖。实际上老墨早就不算是人了,殷流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道歉。对方只是看着他笑,喃喃地说着不成语句的话:“好寂寞、好孤独啊……”“一起来玩吧…快来……”是和那些短信里差不多的话。殷流云不能理解他想要表达什么,只是认真地听着。人头逐渐地闭上了眼,到最后说的都是祈愿屋引诱人来的话,有关他自己的意愿、情感的话,一句都没有留下。他从内到外都被祈愿屋蛀空了,成为对方寄居依附的一个壳子。殷流云心底发寒。就算是高阶异能者,在这个游戏中久了,也会有被污染同化的可能。他站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动作,忽地想给他爸妈打电话,就像之前上学时受了委屈或者其他无助的时候一样。殷流云缓了好久,到底还是没打。他不想给他们再添麻烦了。-殷流云不知道的是,老墨死的时候交流区就发了通报。老墨也是流浪者,他在各个公会内也有悬赏,他死了之后那些悬赏也成了灰色,钱自动流入了殷流云的账号。他现在用的是苏濯蛾的账号,自然还不知道这回事。交流区都炸了,点开之后能看见满屏的问号。‘不是,啊?啊?谁死了?’‘前面说新人肯定干不过老墨的呢?出来说话啊!我人都崩溃了!’‘自己的弱小固然让人不爽,他人的成功更加让人崩溃。不是,凭什么啊?谁新人时期能越级干流浪者啊!’‘而且那还不是简单的流浪者,是融合了污染物之后的高阶异能者,救命,心态崩了’异能者的交流群里也很沉默:【夕红】哑巴一号:怎么都哑巴了?哥几个,吱个声啊?【雪狮子】哲:……【雪狮子】哲:不是,谁能想到能有那么强的新人啊,就算是那个殷渊,当初也没直接干流浪者那么嚣张吧?【梦鸢】红牡丹:?殷渊当年可是一整个副本除了他全灭,怎么,这很大众吗?【旅者】甜梨:说实话,我一直觉得那个副本可能就是他屠的……【雪狮子】哲:老墨人都没了,这个新人估计不是什么安生的人,感觉搞不好跟殷渊一样是个能直接保送流浪者的性子【旅者】甜梨: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人?老墨都死了,你们说他有没有可能去挑衅殷渊啊?【夕红】哑巴一号:哦,那你很快就能知道了。老墨死了,祈愿屋倒是还在,位置也能确定了,他们已经去了,估计很快就能有结果。那地儿是流浪者的地盘,所以殷渊大概也在。【旅者】甜梨:?这个世界真的癫了……“现在还不能确定祈愿屋那边还有没有什么危险,一会儿都注意一些。”贺楼令严肃道:“那里是流浪者的地盘,长老院管不到,所以可能会有比较危险的流浪者在。”这事其实不大,只是他们几个有成员曾经被祈愿屋污染或者失踪的公会会派人过去。他说着说着明显地感到萧观南在走神,忍不住头疼起来。这人不着调他是知道的,但自打从列车异变中出来之后这种状况就更严重了。“流浪者,是殷渊吗?那么巧?”萧观南的关注点完全地跑偏了,翘着腿往后仰着,要不是那张帅脸撑着完全是一副地痞无赖样,显然根本没认真听贺楼令在说些什么。这家伙一会应该不会在其他公会面前给他丢脸吧?贺楼令有些担忧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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