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看向一身茶水的少年,身上的衣服濡湿一片,两腿之间尤甚,衣裳单薄,沾了茶水后近乎于无,少年脸色更红了,大叫道,“你!你不要脸!”
“不要看了!”少年急切的扭动身体想要遮掩起来,没想到竟然真的挪动了一丝,顿时更加急迫的想要坐起身来拿剑。
“好玩!有趣!”何书客哈哈大笑,将一壶茶水丢到空中击碎,茶水混合着茶叶洋洋洒洒落到几个少年头上身上,好不狼狈的样子,室内顿时弥漫起一股青涩的茶香,他陶醉的嗅了嗅,又以扇遮面,嫌恶道,“哎呀,尿裤子的味道!”
“我数十声数,你们现在跑回城去,大叫三声我尿裤子了,我就放过你们怎么样?”何书客坐在凳子上好以整暇的掸了掸袖子,“十声数后还留在这里的,我就杀了你哦!”
几个少年闻言怒目而视,“士可杀不可辱,你竟然这样羞辱我们!”
他们中了药根本不能动,修罗扇此举只是找个理由戏弄他们,并不是真的要放了他们,几人面如死灰,心头一阵悲戚,他们实在太过于高估自己,竟然想凭一己之力妄图抓住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修罗扇,实在是不自量力!
如今他们吃到了这个教训,可却也没什么用了,这种经验只能带到阴曹地府去了!
“一。”何书客用扇柄敲击着桌面计数,带笑的桃花眼晶莹剔透十分漂亮,此刻有些失望的看着几人,仿佛遗憾他们为什么不站起来逃跑,他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响起。
“二。”
脸红少年经过了一番努力后终于坐了起来,颤颤巍巍的拿起剑对着何书客,却紧张的忘记了把剑抽出剑鞘,他艰难的扶着柱子站起了身,“修罗扇,我和你拼了!”
“三。”何书客不为所动,根本没把少年微弱的抵抗放在眼里,一门心思的计着数,手中的扇子灵活的在手指间转动,仿佛下一秒就会飞出取人性命。
几个少年这才发觉身上的药性不知何时已经缓解了大半,惊疑不定的看着计数的青年,互相搀扶着起了身,捡起剑,强忍着后怕放狠话道,“你等着!我们玄真观不会如此轻易就善罢甘休的!”随后便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门。
“嘁!”何书客抚着扇子嗤之以鼻。
武幸小口的啜着茶水,她早就看出青年没有杀人的意思,否则也不会只下蒙汗药还用茶水当解药了,明摆的戏弄,也不知那几个少年有何可怕,刚刚他们谈论的时候不也提到过,从没听说过修罗扇杀人吗?
不过还是先生厉害,早就发现茶水是解药了,怪不得能面不改色的吃饭喝茶,她眼里带着崇拜濡慕看着先生。
何书客看着几个少年远去,站起来对先生这边拱手行了一礼,倒是比刚刚正经许多,“叨扰几位了,还请见谅。”
先生矜持的颔首应了一声,只当这是一个小插曲,不加在意。
那执扇青年却未如此想,他继续道,“玲珑书生程砚秋,风流剑客李扶忧,十年前在江湖上名声大噪的两位才子,今日竟能得见其中一位,真是不虚此行,实乃在下三生有幸呀!”
程砚秋这才意识到这青年似乎另有来意,不解的看向他,眼中流露出疑问,“有事?”
青年嘿嘿笑了笑,自来熟的走到三人桌上剩下的那个空位坐下,“听闻程先生多年前名满江湖,在下甚是仰慕,可惜十年前程先生受邀加入阴月圣教便踪迹全无,直到今日才得一见,”说到这里时他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低了音量,“区区不才,在江湖上也算小有恶名,不知能不能有幸追随先生,也加入圣教呀?”
先生微哂,有些惊讶,又觉得好笑,他年少狂妄在江湖上是传出了一点名声,可也不算什么好名声,他加入圣教虽然无人敢讨伐他什么,可也多是不齿与他为伍,就连江湖上一些与他有些交情的友人也断了联系,如今竟然有人说,仰慕他?还想追随他加入圣教?
不过一个不知江湖险恶的少年人罢了,人都没杀过,还来趟这趟浑水,自己若真是把这样的少年人带入圣教,岂不是又做了一件恶事?
自觉已经作恶多端的青年正期待的等着他的回答,程砚秋想罢便觉得不妥,刚才看这青年只觉得是大人看小孩般,调皮是调皮了些,心性还是不错的,又没杀过人,不算什么恶人,何况也不在圣教招收计划范围内,没必要,便道,“你说的恶名,若是刚刚那般的恶作剧,便算了吧。”
何书客作恍然大悟的模样,有些痛惜的道,“我确实是心慈手软了些,不过刚刚那都是一些小孩儿,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
武幸看着他圆润的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桃花眼,只比那些小少年大个两三岁样子,怎么好意思说他们是小孩儿的?
他痛惜完也不在意程砚秋的拒绝,又兴致勃勃的请教,“不知要做到什么标准的恶人才有资格入圣教?我回去后定会加以改进,多加勤勉,争取早日达到标准!”
程砚秋有些头疼,不知该怎么回答,若是松口让他加入圣教,那是害了他,若是不理,焉知这少年不会为了成恶而作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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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程砚秋做出回答,那青年又自顾自的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问道,“程先生的万壑松风扇呢?不知在下可否有幸见识一番?”说罢他拿出自己的扇子,展开爱不释手的翻看,“因为从小仰慕先生,我也便用了先生的成名武器,这是我的扇子,扇骨用玄铁,扇面是天蚕丝织就,桃花是当世名家所画,这扇坠就更好了,是我之前在天山斩杀的一头雪狼的毛发,我为它取名叫千仞修罗扇,不过旁人嫌我名字长,都只叫我修罗扇,怪没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