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曦毕竟没有真傻,一听便知道太后这是在查问他与皇帝陛下是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他忽然低下头,变得忸怩害羞:“我记不清了。我、我入宫是去找大皇子的,可是遇见了陛下……陛下他抱了我,亲了我……好害羞啊。”
乔曦将事情的经过说得极为模糊,符合他傻子的人设,同时给太后留足了遐想的空间。
像太后这样的聪明人,更相信自己推断出的结论,若是说得太满太精确,反而不好。
并且乔曦故意提了一句大皇子,这名字在当朝已然是禁忌,也只有脑袋坏掉的傻子才敢在太后面前提。
果然太后思索片刻,脸上笑意加深,宽慰道:“别害羞,殿中又没有旁人。你既成了陛下的人,我便也是你的母亲,在母亲面前何须害羞呢?”
乔曦还是低着头,只间或抬眼瞧瞧太后。
他这副样子,像极了好奇但又害怕的猫咪。
太后忍不住摸了一把他的头发。
接下来太后叮嘱了乔曦几句好好安胎的话,便放他离去。
乔曦离开长乐宫之后,太后身边的大宫女秋菊忍不住询问:
“太后,您当真相信男子怀胎?天下哪有这等怪事?”
太后回头瞥了秋菊一眼,意味深长道:“哀家以为你在宫中这么多年,早该炼成一双火眼金睛,竟不想你是个蠢的,还问哀家相不相信男子怀胎一事。”
秋菊很快想到了多年以前宫中沸沸扬扬的传言,暗自心惊。
“奴婢明白了。”
“明白就好。”
太后扶鬓叹气,“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曾以男儿先立业再成家为由拒绝哀家为他纳妃。现在大业已成,后宫里又已有了新人,那立后的事也该拿出来好好议论议论了。”
祺云宫。
乔曦坐在榻上,瞧着桌上一堆小山似的金瓜子,心绪复杂。
今日长乐宫受辱,太后定是早有打算,才拦下了晴雪,只让自己单独进入。
既穿书到了古代王朝,乔曦便已有了被折辱的心理准备。然而心中有所准备是一回事,当真遇上了又是另一回事。
见贺炤时,虽也下跪,但那只是礼仪,贺炤并无故意羞辱他的意思,因而尚能忍受。
可方才太后分明是故意要用一种极为难看耻辱的方式来试探自己是不是真的傻子。
乔曦拿起一枚金瓜子,在指尖摩挲,兀自叹气。
罢了。是他自己为了保命选择的装傻,也不怪太后多疑试探。
何况她还给了自己这么一大把金子,也算是为自己日后逃出皇宫出资了。
这样想想,也不是不能忍。
他正出神,烟月端着热茶进屋来。
烟月发现他神思倦怠,心情不好,便问:“公子,是今日去太后处受委屈了吗,怎么不开心?”
在烟月他们面前,乔曦不打算完全装傻,他会表现得比傻子强一些,但也不那么聪明。
只有托付秘密,真诚相待,才能换取旁人的真心。
因而乔曦摇了摇头,语气平静:“没有。”
“要不奴婢叫小安子进来给公子翻几个跟头吧,公子看了,也能高兴一些。”烟月抿唇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