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三不想打击他。
中游的成绩,还只是京城一省的。
等全国举人齐聚,再加上往年考中的举人们,共同考会试,江致微取中的概率低之又低,不如早做打算。
科举不就是为了当官?
“你考啊,打点也得打点啊。你考上了,以进士之名,我给你弄个富裕县城做县令,考不上,弄个小县城做县丞,耽误你考试吗?”
不耽误。
但江致微心里不舒服。
考中举人是件很令人开心的事,他狂喜不已,只恨府中气氛紧张,他无处释放。
一顿饭吃得不开心,今天出成绩,当天就听这么一番话,更令他如鲠在喉。
他就一定考不上,考不好了?
他也没有必要这么着急的当官啊。
江致微有自己的规划。
今年考中了,来年就继续考会试。
会试考中了,就在探亲时,把亲事办了。
考不中,也回家成亲。然后把家业料理一番,做个乡绅也不错。
再三年,再考一回。
考中了,最好。
考不中,他再打点。
他不知道,江老三没有时间了。
江致微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
三叔好意帮他打点,给他留后路,他不好指责。
思绪翻滚,左思右想,最后竟得出都怪他自己没出息没学识的结论。
江致微叹气:“好,我回家跟我娘说。”
他才不说。
小举人,当什么官。
这个江家,就两个老人是真心为他高兴,江致微从书房出来,外头就有小丫鬟等着,引他去一老居住的院子。
府中各处都小,两个老人也就一间房,里边是炕,隔着屏风,外头摆长榻。
气温降了,他们受不住风冷,坐长榻上盖着毯子,抱着手炉,笑得满脸褶子,让江致微坐。
江致微有话要问,跟他们寒暄两句,就问了他的疑惑。
他爷爷不知道,他不可能跟儿媳来往。
一听问话,还瞪老婆子:“是不是你又磋磨人了?”
老太太弱声弱气:“我磋磨她做什么?我大孙子的娘,我还能怎么她?”
话不是这样说的。十几年前,江致微已经有了记忆,那时他爷爷奶奶都骂他娘是丧门星、克夫命,说她克死了男人,还偷摸拿家里的钱往娘家送。骂得很难听。
三叔一家搬来京城后,两老跟着搬走,他们家的日子才
好过起来。
大伯把他们母子接到府上住,吃穿不愁,又是供他读书,又是给他添置家产。
整个江家发迹时间都短,是从大伯那脉起来的。他爹娘没什么本事,也没几分学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