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稻田里的稻子疯长得更盛。
池焕苏忍不住想,或许是充盈的水给了它们足够生长的力量,以至于田里的稻子借着这时机试图闯入天关。
此刻,稻子已经隐约地要比树木还高。池焕苏御剑飞过田边树木的时候,还能望见树枝上栖息的鸟儿。
这稻米竟然长过了树。
池焕苏忍不住陷入回忆。
似在久远的过去,有个孩子奔跑在田间,他的期望如此朴实,尽管不会实现。
他希望——
“稻子高过树,爬上山。”池焕苏喃喃说。
又是什么让这一切成为泡影?
池焕苏换了方向。
待到水干涸,田中无水,或许稻便能长尽。
那泉水在远处,池焕苏一边防着身后的稻近身,一边挤开周身的陆陆续续冒出来的稻尖。
每一次风吹来,都将稻子吹得横七竖八。
由于各种干扰,池焕苏一直行了许久,才终于到泉眼所在的位置。
那处泉眼冒出汩汩的泉水,从这里看去,泉水迫不及待地从高处冲下去,流入下方的田间。
这边周围皆是石,想要找一块大石头堵住泉眼并非难事。
池焕苏在周围寻找,没有花费多大力气便找到了想要的石块。
泉水流得太快,只是普通地放上去必然被冲开。在灵囊里翻找了几下,池焕苏翻到了师兄留给他的符纸。
拿出符纸的时候,池焕苏恍然间想起一个画面。
那时村子里处处是流民,他原在村子里,同一些村子里固执的老人一样,守在家里等待某一天村子里的情况突然好转,他便无需远行了。
只是直到爹娘皆离去,村子里的情况也没有好转。
某一日,他迟疑地站在村口,村外是陆陆续续离开的人,里面有一些还是熟人。
池焕苏远远望着他们的背影,远处云霞漫天,红霞将烈日的余晖笼罩,他突然就有种自己要离开了的感觉。
村口干枯的柳树下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南去,渴遇贵人。
定然是离去的村民写的,那时候池焕苏想。
只不过是期望有个好去处罢了。
池焕苏恍然,将符纸贴在了石块上。
做完这些,他靠近泉眼,伸手重重一拍,将石块拍进了泉眼里。
回头看去,泉水不再流淌,下方田间的稻终于也不再长高。
那些高过树的稻子在泉水停止后越长越矮,不断下移,从树梢变到树杈,再到树干,慢慢的,朝着树根而去。
水流尽之时,下方田间的稻子似乎也在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