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太子把这些动作看在眼里,也不恼怒,抬手虚扶了李必一把:“手怎么这么凉,可是觉得冷?这刚出了深冬,天气还没有回暖,长源还是应该多穿些,别受了寒。”“长源知道了,劳太子挂心。”张小敬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坐吧。”太子抬手示意了一下,话却只对着李必一个人说。李必闻言便在太子的对面坐下了,又抬头看了看还杵在自己身边的张小敬,有些为难。太子没让坐,他也不能让张小敬坐。张小敬像是看出了他的为难,主动地开口:“你先谈着,我去四处转转,完事了便唤我一声。”李必松了口气,朝他笑笑:“好。”张小敬转身便走了,太子望着他的背影,说道:“他很听你的。”李必愣了愣,回答:“他是长源的下属。”“也是你的夫君。”李必沉默了。太子一直对自己和张小敬这桩婚事心有芥蒂。当日圣人令徐宾用大案牍术为自己挑选乾元时,太子便把徐宾诏去深谈过几次。李必知道太子想要把自己拴在身边,为他做事,所以也没有阻止过,但不知为何,徐宾一直未曾松口,只坚持说相信大案牍术给出的结果。结果就是张小敬。张小敬的名字被呈给圣人时,太子还一度想去向圣人求情,被李必拦下了。上元节一案,好不容易让圣人对太子的态度有所回暖,若再因为这件事被扣上个结党弄权的帽子,得不偿失。两人均沉默了一会儿,李必才开口。“无论长源身处何处,都将尽心为太子效力,请太子放心。”太子叹了口气。“我当然信你。”可我要的不是忠心。4、两人出私宅时,车夫早已驾着马车在门口候着了。张小敬板着脸,在李必的前面跳上了车,不发一言。李必跟在后面,几次想要跟他搭话,都被一张黑脸挡了回去。“张小敬,我上不去。”李必站在马车边,也不去看脚边的脚凳,朝着已经钻进马车厢的张小敬轻轻喊了一声。果然,话音刚落张小敬立马又探出半个身子来,伸出一只手去拉李必。李必轻轻笑了笑,也伸手借着他的力上了车。“……”一旁的车夫默默地收起了被遗弃在地上的脚凳。上了车,张小敬还是不说话,虎着脸,衬得眼角的疤更加狰狞恐怖。李必难得放低姿态,轻声解释道:“圣人给我赐婚本就是为了压制太子,所以太子看你难免会有些情绪,今日给你难堪,也不过是想要发泄些怨气。你心胸宽广,便不要计较了。”张小敬挑眉看着眼前的小道士,终于开了口:“你真觉得他针对我是因为党争之事。”“不然呢?”李必一脸疑惑:“他与你素来无怨,何必为难你。”此言一出,张小敬心下了然。这小神童纵然再聪明,也真的如他自己所说,半点不通情爱之事,太子看他的眼神十分里透着九分的情意,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偏李必自己,半分也看不懂。“你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张小敬轻笑,不知为何,心情蓦然地好了起来。李必不明所以,但看他不再不高兴,便松了口气,不再追问了。5、此事过后,两人相处得倒也相安无事。只是张小敬晚上睡觉一点也不安生,左踢右打的,时不时还要冒两句梦话。李必不堪其扰,想要喊醒他让他去旁边的塌上睡,可手刚碰到张小敬,就被反手一带拉进怀里,还箍得死死的,不让李必动弹。李必羞恼,想要挣脱,却看张小敬神色平静,呼吸绵长,像是真睡着了,不似作伪。李必怕吵醒他,便只好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说来也怪,张小敬抱着李必一下子就安生了下来,也不乱动了,保持着一个姿势一觉睡到了天亮。天亮时,刚过了辰时。檀棋拿着衣服进来时,张小敬还睡得有些懵,抱着李必不撒手。纵然檀棋贴身跟了十几年,但李必在她面前被人抱着还是有些羞赧,伸手一巴掌拍在张小敬的手臂上:“放开!”张小敬大清早地被打了一巴掌,迷迷瞪瞪地睁开眼:“这才几时啊,天都没亮透。”李必掰开他的手,催促他下床;“今日要回家,迟了不好,不合礼数。”“回家?回谁家?”张小敬虽然脑子还没清醒过来,但还是乖乖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李必叹了口气:“回我家。”张小敬这才清醒了些:“回你家干啥?”檀棋实在受不了了,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今天是回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