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默默行礼,没说会不会去找他。
叶离赶到连家村时,情况比想象的更加严重。
水井被何家村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守着,连家村十几张嘴每天只能得到小半盆水,有米也煮不成,依旧只能用糊糊吊命。
老人和孩子本就身体孱弱,饿了个把月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随时都有闭眼的可能。
叶离三人回到连家村,一位老人正处在弥留之际,看到小贩撑着最后一口气颤颤微微朝他伸手。
小贩扑上前跪倒在老人床边,头顶凑到老人掌下。
老人昏暗的眼中燃起一点光亮,“好孩子,我们这些老骨头死就死吧,那些孩子……能活一个是一个。”
小贩泣不成声,用力点头。
叶离用自己的水葫芦喂老人喝了两口水,又把干粮用水泡软了喂给老人。希望可以留住老人一条性命。
奈何老人因长期饥饿,消化功能已经严重衰退,一口干粮含在口中,来不及咽下便去了。
小贩痛哭一场,满心愤恨的要去找何家村人报仇。
叶离拦着不让他去,小贩瞪着赤红的双眼质问叶离:“我从小没爹没娘,是村里的人养我养大的,我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人逼死不管?那我配叫人吗?”
“你到底是恨何家村民仗势欺人,还是恨自己没有及时解决何家村民占水问题,导致老人离世?
叶离能理解小贩的心情,却不能放他在盛怒之下去找人报仇。
他是不知道小贩的武功有多高,想来肯定比普通人高出许多。真让他去了,不知要闹出多少条人命来。
小贩被叶离说中心事,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哭完了,情绪也没那么激动了,一抹眼泪站起身来。
“我不报仇,我去问他们多要些水。”
叶离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他们不同意,你不是还有蒙汗药吗?把他们放倒,水不是看你想取多少?”
小贩默默点头,提上两个水桶出了门。
不多时取了两桶水来,看到叶离时嚅嚅说道:“蒙汗药没剩多少了,我趁他们不备打他们打晕了。”
“怕把人打死没敢下力气,我先把水缸装满再来和大人说话。”
有了水,小贩之前买的米总算派上用场,两个妇人煮了满满一锅粥,每人都能分得一大碗。
边喂孩子边抹眼泪,念叨着如果老人再撑一会儿,便有吃的了。
小贩听到,低头快速吞完粥走到屋外。
妇人没有怪他取水迟了的意思,他却恨自己榆木脑袋,明知老人和孩子都撑不住了,还顾忌着师父定的规矩不敢与何家村人动手。
其其格同情的看着小贩,想让叶离去开解他几句。
叶离笑了笑,往其其格的碗里添了半勺粥,“让他自己待一会儿吧,他会想通的。”
生命的重量何其沉重,岂是几句安慰就能化解的?只能交给时间慢慢治愈。
吃饱了,也该彻底解决何家村民占水的问题,总不能每次取水都要先把人打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