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兰馨的生父虽然是个和尚,但样貌不俗,她七分像母叁分似父,明媚动人,最起码比王府的几个小姐惹眼多了。
也正是这个惹眼给她惹出了大祸,和孟兰馨年纪相仿的郡主,无意间得知自己的意中人竟然暗地里偷看家里那个小土包子,气的在院子里大发雷霆。
主子生了气,有的是下人为她出气,孟兰馨一时不妨就着了道,和刚考上进士到王府赴宴的魏父纠缠在了一起。
后院云英未嫁的女眷,无缘无故怎会去待客的前院,这里面要是没有隐情,怕是叁岁孩子都不会信。
余氏虽然做赵王妃已有几年,但她做王妃之前世子妃就进了门,府里的事儿在继妃被送去庄子后,全数交由世子妃管着,她除了赵王妃这个身份,什么都没有,连女儿被欺负了都毫无办法。
后来孟兰馨不愿看她因为自己和赵王生气,点头应承了这桩婚事。
对于魏父余氏唯一满意的一点就是,他家中门庭不显,娶了从王府出嫁的女儿,不会怠慢与她。
但这点欣慰随着魏灵央的姑母进东宫很快就消失了,尽管孟兰馨总是报喜不报忧,但她的处境,余氏多多少少还是能猜到的。
因此当知道她被送去庄子的时候,首先坐不住的就是余氏,她是一个鲜少出门的后宅妇人,不管家也没有手帕交,围着赵王转了大半辈子。
在她的印象里上一个被送去别院的人还是先前的继王妃,虽说她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惹怒了赵王,但高门大院中后宅女子被送去外面的庄子,悄无声息病逝的太多了,她不想她的女儿落得那般下场。
逆来惯受了一辈子的妇人,难得的强硬了起来,逼着赵王去救人。
她的一双儿女具以成亲,看到母妃为了一个名义上的义女和父王闹得不可开交,颇为不解。
“母妃,为了一个外人折腾的家宅不宁,您这又是何必呢?您不顾父王的面子,总得想想我和妹妹吧”
赵王跟着儿子的话说“她是皇后生母,自然有皇后看顾,哪需要你在这儿寻死觅活,你不要无理取闹!”
“皇后?皇后自己都要去行宫了,你当真以为我是个傻的吗?任由你哄骗”余氏擦去眼角的泪,看着一脸冷漠的父子两个,失望至极的说“王爷,我不管你到底把馨儿当什么,但我的馨儿绝对不能再出事,她要是,她要是有个叁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呜呜”
“你真是越发糊涂了,这都什么和什么”赵王气急的低喝出声。
“王爷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馨儿是怎么嫁去魏家的吗?你的郡主干的好事儿你真以为我一点都不知情吗?王爷,我跟在你身边几十年,看在这几十年的份上,我求你,我求求你,你救救馨儿你救救馨儿好不好?”
悲怆无助的哭声听的赵王心中不忍,毕竟是陪伴他将近半生的人。
赵王耐着性子与她解释,只要魏灵央一日还是皇后,孟兰馨就不会出事。
可平日里性子绵软的妇人,这次是不论他如何说都不听。
赵王本来就是个强势霸道的,能耐着性子哄人已是难得,看她冥顽不灵,逐渐没了性子,甩袖而去,留下余氏一人默默的抹眼泪。
只是他这次低估了余氏的决心,下人来禀告王妃一日滴水未进时,赵王气的摔了手里的白玉棋子。
他知道余氏除了一张脸,旁的都算不上机灵,但胜在听话,从不生事,没想到,老了老了,闹起来能这么折磨人。
但真要赵王狠心不管,他又做不到,就像当年他知道她出身低下,文墨不通,甚至身子都不洁,明明心里瞧不上她,但却又放不下她。
赵王最终退了步,与她约定,若是魏灵央中秋宫宴还不回宫,那他就想办法把孟兰馨带出来送到远离王城的地方。
中秋宫宴,魏灵央果然没有回宫,赵王也兑现了承诺,设了局把人带去了定州。
这对孟兰馨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但在听到魏灵央要回来的消息时,她才发觉自己错了,错的离谱了。
现在魏国公夫人孟氏死于火海一事,人尽皆知,哪怕魏灵央依然是皇后,女儿也无法回来了。
她只是个后宅妇人,能和赵王闹上一场已是她最大的极限,事情到如今这个地步,她除了怨魏灵央狠心,旁的已想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