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应睁开眼睛,眼里已满是平静。
他温柔的侧身给我系上安全带,在我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动了车子。
“夕夕,我接诊了一个跟你很像的女孩。”
“她也喜欢吃火锅,也坚决不碰麻酱,就连病情,也跟你一模一样。”
“夕夕,我一定会治好她的。”
沈应自顾自的讲下去,眼里哀伤和欣喜混杂。
我稍稍安定的心又酸胀起来,好像没有依靠的浮萍般惶惶落不到实处。
沈应学了八年的医,初衷是为我的。
我有先天性心脏病,几乎就是再跟老天赌命。
沈应知道后,闷闷的在我脖颈趴了一夜,打了转专业申请。
“夕夕,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他当时不过大一,嘴上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眼里却全是失去我的无措恐慌。
他也确实做到了,在我病危的时候,沈应亲手把我从死神手上抢了回来。
我不停的告诉自己沈应只是做了一个医生应该做的,宋朝朝和别的病人也没有什么不同,可眼眶还是酸涩的泛红。
到家后,我心里堵着一口气,径直回了房间。
沈应躺在我的旁边一声不吭。
心好像被泡在盐水里一样酸酸胀胀的,麻到了四肢,我刚想开口问问沈应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听见他微弱的啜泣声。
我心里一惊,慌忙回头。
沈应一把把我搂在怀里,伏在我的肩头,声音破碎,“夕夕,我好想你。”
刚刚还烦闷的心瞬间被抚平,柔软的一塌糊涂,我有些好笑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想我还好几天不回来见我。”
沈应把我抱的越紧了,带着浓重的鼻音,翻来覆去的说想我,“你别怪我,夕夕,对不起,你别怪我。”
他的声音充满了自责和悔恨。
我以为他说的是宋朝朝。
我也莫名被带起了情绪,轻轻拍着他的背,有些难过,“不怪你,我可以理解的。”
我抱着沈应,看着他沉沉睡去,轻轻擦掉他脸上未干的泪痕,开始后悔自己的任性。
为什么要跟他闹脾气,为什么要故作冷漠,为什么明明怕他胃痛给他带了汤却倔强的放回原处。
他是医生,救死扶伤是他的使命。
他的病人比我更需要他,我不怪他的。
可就在我即将进入梦乡时,我听见沈应在我怀里嘟囔,“朝朝,你放心。”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3
我浑身的血液刹那间凝固。
沈应手上的病人不止一个,来的最早的不是宋朝朝,病的最重的也不是宋朝朝,但他挂在嘴边的是宋朝朝。
护士的话在我耳边回响,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丧失了思考能力,只剩下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我一夜未眠,睁眼到天亮。
沈应的闹钟响了,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红肿不堪的眼皮,闭上眼睛装睡。
他照常起身,盯着床了好一会儿呆,麻木的走进卫生间洗漱。
“沈应哥哥,你怎么还没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