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识的季言矜可以是骄傲的,是清贵的,是负责的,是睿智的,但她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冷酷的一面,所以在季言矜蹲到她面前时,她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季言矜伸向她的手一僵,随后又若无其事地抚上她的脸颊,心痛地在伤口下缘轻抚而过,“抱歉,来晚了。我应该早点发现不对劲的。”
温苋汀现在的样子真的好惨,浑身脏兮兮,脸上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但是那道口子裂开些许露出血肉,看起来还是骇人。
她捂着胸口喘息了几声,缓过那阵疼痛的劲,整个人脱力般倒入季言矜的怀抱。
季言矜收紧双臂将她环住,但不敢抱得太紧,他不知道她身上是否还有其他的擦伤。
拥着她,就像拥着一个破布娃娃。
他垂下眼帘,眸底漆黑一片,珍而重之地在怀中女孩发上印上一吻。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跟着她,怎么就让她一个人乱跑。
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她迟迟不曾回来?
如果他早点起疑心,他的珍宝也不至于受这么多的罪。
她该有多害怕?该有多惊惶?有没有求过这群人放过她?
这群人都怎么欺负她了?
想一下,心便抽疼一下。
季言矜满眼心疼,放开她一些,撩开怀中瑟缩着的女孩的头发,露出她一张又苍白又脏兮兮的小脸,安抚地在她眉心又吻了一下,声音放得很轻,“告诉我,他们怎么欺负你的?谁伤了你?”
“我去杀了他。”语调变得森然。
身后胖子毫不犹豫出卖朋友,张嘴喊道:“是黄毛!黄毛让我们干的!”
季言矜一阵烦躁,“再多嘴,舌头割了!”
他低下头,灼热的气息逼近,在温苋汀脸上落下了好几个吻,轻哄道:“乖宝,告诉我,是谁?”
手上的刀已经忍不住细微地晃动了一下。
温苋汀一把攥住他的手,对上他疼惜的视线时,忍不住又抽噎了一下,但是很快忍下来,缓声道:“没事,我已经报仇了,他比我伤得更重。”
她轻抽皱眉的小表情当然没有躲过季言矜敏锐的
视线,他深深呼了口气,挫败道:“宝贝,对不起。”
温苋汀眨眨眼,苍白的脸上蕴上一层薄红。他、他怎么能这么自然地喊她——宝贝?
季言矜紧紧盯着她,视若珍宝。
这群人怎么敢动她的?
怎么敢的?
简直恨不得给每个人都来上一刀,让他们都尝尝疼痛的滋味!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好你……我不应该跟你耍什么脾气,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我为什么要在乎那些,明明只要你在就够了……对不起……”
季言矜眼眶微红,整张脸埋入了她柔软的乌发之中。
作为将来的家族继承人,季言矜学的东西只多不少。
要学会责任,自然也要知道如何维护自己的利益;学习光明磊落的商业手段,自然也要知道暗地里见不得光的手段有多少。但这个时候,他只恨自己知道的还不够多不够狠,恨不能让这群渣滓永生难忘今日的教训!
季言矜所袒露在阳光底下的光鲜面,都是他想让人看到的模样,而隐在暗处,肮脏的、自私的、无耻的、罪恶的另一个样子,一直在虎视眈眈。
他的眼睛很暗,很暗,危险的猩红浮动。
有些教训,可以背后给,今日,给她看到的已经够了,他又想起最初女孩瑟缩的那一下,眸色更沉。
沉默已久的顾执一直冷眼看着,他的情绪也在暴走的边缘。
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已经很好地控制住了,他冷声说道:“这群人,想□□汀汀。”
嗡——
好几个人的脑袋随着这句话落地而嗡鸣作响。
三人屁滚尿流爬到季言矜跟前磕头。
“没有的事!我们没有这么想!只是想吓一吓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