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下腰,接过胡狸递来的黑色污水,在瓶子连接的空处画符画咒。
“嘻嘻——”
耳畔陡然响起的轻笑差点吓得温苋汀魂飞。
少年魂离得近了,天真脸孔愈发纯白洁净,“那个男人,长得很斯文的那个,经常来找你呢,臭得不得了。”
他努努嘴,“喏,比里面那个还臭呢。”
走廊昏黄的光线摇摇晃晃,打在少年脸上,投下晦涩的影,落下斑斑驳驳的破碎一片,仿若一面天使,一面恶鬼修罗。
温苋汀呼吸一窒,将他拉离光影的交接处,同时也远离了他,“我知道了。”
少年不甘心地将脸再次凑上来,清澈的瞳仁盯紧了她,“你不再问问么,姐、姐。”
倏而,少年退开了,抿紧唇瓣羞涩地笑起来,“比我大,叫你姐姐好不好?”
“姐姐,好喜欢你。”
温苋汀扫他一眼,淡声:“随你。”
女厕所里面的气氛愈发焦灼,季言矜狠狠拧紧了眉,狭长的凤眸里皆是冷厉的锐刃尖刺。
看来事情并不顺利。
几人的眼眸都死死盯着一个方向,但是那里却始终没有动静。
温苋汀提起的心也跟着重重落下,吧唧一声摔在地上。
今夜,不成。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季言矜目前想不透,不可能因为是他体内的碎片没有出来,因为单单玻璃瓶里的这几块就已经有足够强大的怨念与恶意。
既然事情如此,只好暂时作罢。
事情不过是又回到原点罢了。
这一刻,季言矜得承认,心里是放松的,他,还不想那么快走。
那就再等一等,等一等。至于等什么,他对上温苋汀清亮的眼睛,耸耸肩,淡淡笑了一声。
姚依依等人并没有季言矜的好心态,狐疑的目光不断在季言矜和温苋汀身上徘徊。
巨大的失落感如同天网罩在每个人的头上,最开始有多欣喜,现今就有多么失望。
嘴上不敢说,但是心里都在揣测季言矜是不是在故意敷衍他们,他就是不想那么早走,就是想陪着温苋汀。
为了堵上他们的口,才做了一出戏。
毕竟季言矜看起来真的不是多么急迫的样子,一派淡然神色。
季言矜冷冷掀眸,“敷衍你们,还没有这个必要。”
胡狸挠挠头(),一脸不爽冲着姚依依等人?()?[(),“收起你们的眼神,你们还不值得小季少爷大费周章做戏演给你们看,你们以为你们是谁啊?”
几人面色讪讪,移开目光。
季言矜看也没有看一眼一旁的少年魂,径直走到温苋汀身边,拉起她的手腕,轻声道:“抱歉,让你失望了。”
斑驳的昏黄的光也在他身上打下细碎的影,掩下绮丽凤目的艳,只余一派清亮的月辉,烨烨生华光。
谁苛责了他,当真是畜生不如。
温苋汀迷迷糊糊,这么想着,侧头狠狠瞪了一眼面上忿忿的几人,“这么能干,你们自己做啊。两手空空,屁用没有。”
季言矜笑出声,心里暖烘烘一片,揉了揉她的发顶,缱绻又有着难言的柔意。
“啧,人和人的差别真大,我说他们,小季少爷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唉,心都凉了半截。”
胡狸挤眉弄眼。
温苋汀垂下头,她当然知道胡狸是故意说给她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