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净摸不着头脑,可程欢既然没作什么妖,他也不好说什么,自顾自去忙了自己的差事,只是心里还觉得新鲜,被轩辕凛宣召去大明宫的时候他还想着这事。轩辕凛落了几颗棋子,见他魂不守舍的,便抬手敲了敲棋盘:“贤王有心事?”轩辕净知道他这是不满了,连忙收敛了心神:“皇上恕罪,臣在想君父的忌辰,眼看着要到了,皇上看过章程了吧,可有什么地方不妥?”说起先皇后就想起太极殿,想起太极殿,就想起……他竟然一个月都没有偷偷跑出来,轩辕凛很不习惯,可开口问一个奴才怎么样他又实在开不了口,便频繁看轩辕净,盼着自己这位皇兄能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说一两句关于程欢的近况。然而轩辕净却一直在说忌辰的事,他做事,轩辕凛向来很放心,何况堂堂贤王,若是办个忌辰自己还要横加干涉,未免会让人议论他们兄弟有隙。他抬手揉了揉额角:“皇兄做事朕放心,你办的很好。”轩辕净放了心,又很好奇:“那皇上宣臣来只为了下棋?”特別行動グループ当然不是……可这话轩辕凛又说不出口,只好遮掩了一下:“咱们既为兄弟,自然该好好相处。”轩辕净神情变得很温和:“谢皇上厚爱,近日出入太极殿,看着先皇后的灵位,总想起咱们小时候的日子。”轩辕凛捏紧了棋子,漫不经心道:“太极殿的宫人可还尽心?若有人不肯老实做事,皇兄也不必顾忌。”轩辕净微微一动,总觉得轩辕凛这仿佛是话里有话,可联想起之前看见的情形,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皇上说笑了,太极殿里的奴才都很勤快,诸多事务不必臣多嘴便能做的井井有条。”轩辕凛不信程欢这样老实,下意识便道:“朕宫里也遣了人去,若是仗着出身不肯听差事,皇兄只管教训。”话说到这里轩辕净总算肯提起程欢了,却因着先前偷偷将人带出宫去休养过,多少有些心虚,并不敢多提,只笑了笑:“皇上是说程公公?臣倒是不怎么见他,只听奴才们说他时常在后院清理杂物,很是认真勤恳,皇上不必忧虑。”轩辕凛脸上露出怀疑来,程欢回老老实实的干活?他便是在伺候自己的时候也时常偷懒,要么就是偷喝自己杯盏里的茶水或者是碗碟里的糕点,他堂堂一国之君,还要用那奴才剩下的东西。他想着心里便有了些气,也不肯再提程欢,反正不过两日便是忌辰当日,程欢总要来迎驾的。他以为时间过得快,却没想到这两日竟颇有些度日如年,等到了那一日,他夜半便醒了。张尽忠也没能睡,在外头替他守夜,听见他的动静连忙压低声音轻轻问了一声。轩辕凛睡不着了,干脆坐了起来:“将折子拿来吧,朕既难入眠,倒不如做些正经事。”张尽忠只当他是因为先皇后忌辰将到,所以心绪浮动,也没有深劝,很快拿了折子来,多点了几盏琉璃灯替他照明。可轩辕凛心里不安宁,看折子也看的不甚专心,硬生生熬了半宿才等来天亮,他连忙命人来梳洗更衣。因着先皇后忌辰,今日罢朝,他要带合宫众人前去太极殿祭拜,而后率众臣前往陵墓再行祭拜。吉时未到,轩辕凛已经整装待发了,张尽忠连忙传了膳食,还带进来消息,说是贤王候在殿外。“宣吧。”他琢磨着自己应该是惦记着先皇后的忌辰,是想念对方的慈爱了,所以才这么寝食难安,轩辕净来了他们一道用饭,刚好可以谈谈这些,兴许心里就能安宁些了。轩辕净难得换了亲王朝服,却是不见多少威严端肃,反倒越发温润谦和,轩辕凛不由一笑:“皇兄身上这股子书生气,竟和舅舅十分相似。”他说的舅舅便是先皇后谢栖迟的胞弟,那位消失多年又被寻回来的谢二公子谢凤还。“皇上好眼力,臣近些日子正与国舅探讨前朝旧事,国舅一身风采,当真不减当年。”两人谈起谢凤还话便多了许多,如同陈荣对轩辕净的推崇,轩辕净对谢凤还亦是十分敬佩,时常读他旧作,只可惜当年人消失的时候他尚且年幼,并无多少交集,直至此时才得了机会。“国舅还不肯入朝?”提起这茬,轩辕凛微微一叹:“是,他只说在野多年,已经不晓得如何担当政务,如今只想做做学问……朕看,他是顾忌着齐骁侯爷,怕朕以此为由夺了他的权。”虽然说的是帝王心术,可轩辕凛满心无奈,全然一副诉苦的模样,轩辕净也就只当做是闲话:“国舅有治世之才,即便不入朝,也仍旧能为皇上效力……待宫中添了皇子皇女,便请国舅来授课。”